……
儒教,山海境。
两人正在品茗坐谈。
一老一少,喝的茶一新一旧。
新茶中游着一柄剑,仔细去看,正是参商两仪剑的样子。
老者问道:“你觉得道祖为何出手?”
“性情所致,为徒报仇。”
“近道之人,安有性情乎?”老者摇摇头,“仓圣曾于我言,此世会出一个可斩不死之人。”
“你以为,是那行者乎?”
少年道:“吾不敢妄言。”
“年时啊,吾六十年前便已知天命,自知寿尽之时就在十年之后,如今天机混乱,大劫将至,这个时间很可能还要提前一些。”
“缺了我,道祖又不要脸的出手,你们谁能挡他?”
少年道:“吾可拼死一试。”
“你可拼死,但你死了之后,谁又能对付的了道教的垂天真人?”
少年沉默了。
圣人归天后,浩然气会变得难养是肯定的,教中高手一定会变少,但佛道两教有重生之法,高手的数量始终恒定在某一个范围内。
可以预见的是,十年之后儒教一定会衰微,被迫退出三教争流的舞台。
老者叹了一声:“我不言再生之术,不传复活之法,你们可怨我?”
“吾等不怨,儒生千万,若吾永居上位,下面只会是一潭死水。道佛都求永存,但读书需要一代代的新东西。”
“书是人道之薪,如果有哪一天,书本成了一成不变的东西,人道的薪火必将熄灭,无边的黑暗必将降临于那个时代。”
“善也!”老者欣慰的一笑。
“我若是活上三百岁,能带给这个世间新风采的时间不过一百年,余下的两百年便只剩下腐朽。”
“他人都做的事,我们不做,尽管会使自身处于危险或不利的地位,但心中不会产生丝毫的愤懑或嫉恨,便是君子。”
“谨遵老师教诲。”少年恭敬一礼。
“年时,行者在絮蚕山一战杀了‘拜谒’他们,你可恨他?”
“恨。”
“想要杀他?”
少年摇摇头:“若是战场遇到,再了结恩怨。”
“年时,记住了……你可以杀他,但垂天真人如果要杀他,你得拦着。”
“同样……我可以杀他,但道祖如果要出手,我也得拦着。”
行者活着,便有可能坏了佛门和道教的“轮回”大计,让他们的高手越来越少,保证儒教的领先地位。
但如果一心保他,儒教就很难给絮蚕山死去的圣君一个交代。
这本是很矛盾的一件事,但在儒圣的嘴里,又是那么的清晰。
该杀杀,该救救。
一枚押印从山海境飞出,在参商两仪剑落地之前,拦住了这一击。
“儒圣,尔要试试我宝剑是否锋利吗?”一道漠然之声响起。
“我剑也未尝不利。”
儒圣的押印以燕谿石城为锋,齐岱为锷;包以四夷,裹以四时;制以五行,论以刑德;上决浮云,下绝地纪,铸成天子之剑,与道祖争锋。
同时,在九十六圣君中排行第五的广财圣君正在奔赴嘉禾关,领了圣人之命,要给行者一个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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