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看着杨靖:“杨大人,我不确定我会不会出事,但我觉得你可能会出事。”
杨靖愣了愣:“为什么?”
朱雄英道:“你包庇过文家吗?你知道文伯祺做过什么事吗?”
“什么?”
朱雄英笑着道:“你是刑部尚书,这些事你却不知道,走吧。”
杨靖一颗心,顿时被朱雄英说的七上八下。
晨曦掀开正月十五的清晨。
各路藩王此时已经换了崭新的衣衫,相互结伴朝皇宫走去。
今天的他们,也将在应天落下帷幕,或许再也不会踏足应天,或许还有机会。
无论如何,今天是喜庆的日子,他们皆都抛开了一切的想法,安安心心的给老爷子过个大寿。
没人会知道朱元璋还能坚持多久。
几十多岁的老人,见一面就少一面,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
无论如何,他们都是父子,无论朱元璋对他们如何,父子之间都有过一段纯真美好的感情。
在藩王动身朝皇宫走去的时候,大明的开国功勋们,也已经开始准备礼品,换了朝府,准备从自家府邸朝皇城而去。
……
凉国公府邸。
蓝玉刚准备上马,就见不远处廖家兄弟急促而来。
“凉国公,等等!”
廖家兄弟高呼,声音急切。
蓝玉有些好奇下了马车。“咋啦?”
他看着廖家兄弟,想着是不是朱雄英也要送点什么东西给洪武老爷子,故而才托他们来的。
“少爷他,出事了。”
轰!
听到这里,蓝玉脸上的微笑渐渐流失,双目陡然眯起,面色无比凝重:“说!”
廖家兄弟将昨夜之事一五一十说完,蓝玉面色大变。“他妈的!”
“老子去刑部!”
说罢,蓝玉也不去皇宫了,转身下马,想了想,对府内道:“调五十老兵过来,跟咱去刑部!”
同一时间。
刚出门的常茂三兄弟也被叫住,朱雄英府邸的下人草草告诉常茂三兄弟昨夜之事。
常茂又惊又怒,怒不可歇的道:“刑部!好胆!”
“调人!”
“他妈的快调人!”
常升和常森破口大叫。
与此同时,颍国公傅友德、东莞伯何荣、五军都督府……淮西勋贵的所有人,此时已经重装待发!
这些人,都是他娘的认亲不认理的货。
不管朱雄英有没有杀人,朱雄英是他们亲人,这就够了。
他们只是知道,刑部抓了朱雄英,其他的,他们不知道!
所有人都被冲昏了头脑!
不仅仅这些人,刘三吾不知何时也听到风声,携带方孝孺,两名文人,竟也一同出发直逼刑部衙门!
刑部。
朱雄英是重犯,虽然杨大人不愿给朱怀上枷。
但诏狱的这些人,可不敢不给朱雄英上枷。
这小子做的事如此凶残,万一要暴起,没人是朱雄英对手。
刑部大牢的牢头是文豫章的人。
“将此重犯上枷!”
牢头眼神阴郁的盯着朱雄英,目光不善。
雾气散尽。
刑部的牢房并不是太干净,有些恶臭熏天。
大明有三个执法部门,分别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并称三法司。
大理寺和刑部。都有属于自己的刑狱。
当然,还有一处不在都察院,而是锦衣卫,锦衣卫也有诏狱,不过刑部和大理寺的进去可以出来,锦衣卫的诏狱,基一本进去,有去无回!
刑部的老头叫马伯,人们都这么称呼他,久而久之,狱卒们已经忘记马伯的真实姓名。
但他们都知道,马伯不简单。
朱雄英盯着牢头马伯,想了想,轻声询问道:“刚才回来的路上,杨尚书都没上枷,到了牢狱,你却上枷了?”
马伯嗤笑。
应天大街米酿胡同里出了什么案子,他心里清楚。
文豫章对自己有知遇之恩,当初自己不过田间一农汉罢了,是文侍郎给了今天自己的一切。
得知文侍郎的独子文伯祺,被眼前这小子残忍杀害,马伯冷笑道:“杨尚书上不上枷老汉不清楚,老汉只知道,牢房有牢房的规矩!”
朱雄英盯了他一眼,想来这是故意为难自己了。
他认真的道:“嗯,这枷上了,我就不会轻易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