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若菀虚弱地问道。
“问那么清楚做什么?”任安世冷笑一声,收回破碗,从随身的包袱里掏出一个干硬的饼子啃了起来,嘴里含糊说道,“你便是知道了又如何?还想杀了老子去通风报信?”
姬若菀沉默,她的双腿断折,两条小腿已经肿得比大腿还粗了,断骨处如今已麻木得根本感觉不到疼痛。
自己就要这么死了么?
她并没有害怕,自从林止陌为她父亲平反之后她的心性就已豁然开朗,世间已无任何能让她割舍不下的东西了。
她现在只是无奈,不仅是对于无法完成林止陌交代给她的任务而无奈,更有想起自己父母和弟弟的伤感。
堂堂庆王之女,金枝玉叶,可是现在却沦落到这般惨状。
若是父王还在世的话必定会很舍不得我吧?弟弟也会心疼得哭出来吧?
她看着车窗外若隐若现的月亮,苦笑一声,忽然又想到了林止陌。
那张俊朗中带着霸气的脸庞仿佛出现在了眼前,正在对她微笑。
不知道皇兄知道我死了之后会不会难受,他……或许不会吧?
胡思乱想之际,姬若菀无意识地轻叹了一声:“唉……”
任安世啃着饼子,回头瞥了她一眼,见她还是好端端躺着,继续回过头对那车夫说道:“过了今晚到江宁,你去雇艘船,再过十来天差不多就能见到……了。”
他将一个关键词故意含糊的说了出来,车内的姬若菀听得真切,猜出必然是教主二字,顿时精神一振,侧耳认真听去。
车夫神情一喜:“他老人家竟是在那?不是说在西南……”
“闭嘴!”任安世狠狠瞪了车夫一眼,车夫立时不敢再说下去。
任安世很不爽,自己受了重伤,好不容易查到姬若菀的动向并追到了,原本想立刻坐船离开,可是高邮港前方有转运司在查河防,自己这副鬼样子出现简直就是等着被抓,只能绕路来到江宁再换乘船。
这么一来平白多走了一天,自己的断臂伤口已经在化脓了。
想到这里他就又压抑不住心中怒火,回头看向了静静停在那里的马车。
姬若菀没留意到任安世的举动,她正想着刚才两人的对话。
之前有消息说洪羲在西南,可是现在任安世说不在,而且还有十来天……从江宁往西十来天,差不多该是江西境内,难道洪羲就在那里?
可是她随即苦笑一声,就算知道又能怎么样,难道还能真的像任安世说的那样杀了他然后通风报信?
忽然她听到有脚步声走近,侧头一看,却是面目狰狞的任安世。
姬若菀并没有多害怕。
因为任安世在少年时因家境贫穷,便把自己割了想要进宫做太监,结果因为没钱送礼而白割了,也就是说他对自己只能看看,而无法人道。
所以姬若菀很平静,任安世大不了将她杀了。
她冷冷问道:“你要做什么?”
任安世狞笑着抽出一把刀来:“老子嘴里淡得紧,管你要点肉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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