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个顶好的天气。
春花怒放,鸟雀争鸣。
宜嫁娶。
夏桉早早便起床,让喜鹊替她梳妆打扮。
喜鹊一边帮她梳发髻,一边高兴道:“太好了,二姑娘总算是要自己嫁给赵世子了,这回姑娘总算是可以松口气了。”
夏桉没有说话,在妆匣里挑选发簪。
喜鹊喜滋滋:“今日的喜宴,姑娘你敞开肚子多吃一些。”
夏桉低眉浅笑:“为何?”
“你被夫人她们算计了这么久,当然要在喜宴上吃得尽兴些。”
夏桉点点头:“行,我努努力。”
发髻梳好,喜鹊为夏桉戴上了与她气质最相称的发簪步摇,又替她套上了特意为今日婚礼定做的嫣粉色锦裙。
镜前的女子,秀雅绝艳,美得不可方物。
喜鹊正想开口夸夸,琥珀拎着食盒急急进了屋子。
“姑娘姑娘,滟芳阁出事了。二姑娘不知何故,今晨无论怎么叫都叫不醒。夫人已经叫人去请郎中了。”
夏桉默了默,看着她手里的食盒,平静道:“先布膳吧。”
“姑娘你不去看看吗?二姑娘不会是装不醒吧?喜轿过不多久就要到了,这婚事怎麽办?”
喜鹊也有点急:“是啊,姑娘,她们不会还没死心,又把主意打到你身上吧?”
夏桉道:“都莫急,先用早膳,我们一会儿再去看她。”
琥珀和喜鹊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整得心神不宁。
夏桉却在她们俩忧虑焦灼的目光中,如常地用完了早膳。
擦了嘴,净了手。
她平静起身道:“走吧。”
两个丫鬟赶忙簇拥着她出了门。
主仆三人到滟芳阁时,院里院外都是人。
进了屋,夏老夫人和夏光淳也在。
此时史郎中刚刚替夏媛瞧完了病,神色凝重地走出里间。
他纳闷道:“我从医多年,还从未见过此等病症。夏姑娘的脉搏明明强健平稳,可是我扎了好几个穴位,都唤不醒她。就好像是,好像是……”
史郎中有些说不出口。
夏光淳声音沉沉:“史郎中但说无妨。”
史郎中皱着眉:“像,活死人。”
魏氏急了:“什么叫活死人?史郎中,既然她脉搏平稳,就说明身子并无大碍啊,你一定有办法唤醒她对吧?”
史郎中为难道:“不瞒夫人,老夫能试的法子都试了,可都没管用。老夫,恐无能为力。”
魏氏心里一顿。
完了。
这一早晨,史郎中来之前,她们已经试过很多叫醒的法子,都弄不醒夏媛。
她甚至还扇了她巴掌。
可夏媛就像是史郎中说的那样,明明有呼吸,就是醒不过来。
沉了沉,她眸子闪过一抹暗芒,似是想到什么。
她转身进了里间,一把揪住红玉的耳朵:“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给二姑娘吃了什么?你们俩,是不是又在给我闹幺蛾子?”
这一定是夏媛给自己想的躲避成婚的法子。
一定是的。
红玉乞声道:“夫人冤枉,奴婢什么都没有做,昨夜睡前姑娘还好好的,还将婚服都放到床前准备一早穿上,可是今天一早,就变成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