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尚早,秦晓柠自顾收拾妥当后出了内间,正在外头忙碌的松枝见了人,惊讶道:“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的这样早就起了。”
平日都是要睡到日上三竿的。
贪睡,贪玩,也贪吃。
世子爷给惯出来的毛病不少。
秦晓柠笑着敷衍道:“今日我跟世子爷约好了要去东湖私宅那边,今早起来收拾下。”
松枝听闻要去私宅那边,一脸的兴奋,忙问道:“能带上我吗?”
秦晓柠回道:“今晚世子爷要带我出去玩耍,在私宅过夜,明日我命人来接你。”
原来又是想过二人时光。
两个经常这样,甩下一干仆妇随从,自顾出去潇洒快活。
松枝憨厚,闻言也不疑有他,自顾道:“那你明日可早点命人来接我过去。”
秦晓柠点头答应,遂将手里拿着的一件崭新的锦衣塞给松枝:“这个是我亲手做的,送给你。”
秦晓柠一向待松枝亲厚,松枝接过衣裳,微微惊讶道:“怎的还自己动手做衣裳了?”
从前也常送她东西,但亲手做的,却没有。
小姑娘懒。
虽然有一双巧手,却不怎么喜欢动针线。
秦晓柠笑着敷衍:“你不是要过生辰了吗,想着亲手给你做的,更有意义。”
松枝不疑有他,笑着对秦晓柠说谢,它欢喜的摸着锦衣,喃喃道:“这衣料子可真好。”
又可惜道:“我一个做丫鬟的,穿出去也太招摇了吧。”
秦晓柠拿起衣裳在她身上比量着:“那就等将来嫁人的时候再穿。”
“那也成,嘻嘻,这么好的料子,做婚衣最合适了。”松枝欢快的笑着,看向秦晓柠:“阿柠,你待我可真好。”
陪着她长大的这两个人,一个是陆戟,一个就是松枝,都是秦晓柠最亲近的人。
临走前,秦晓柠又去了趟安居堂,她亲手为国公夫人做了些点心,只是没有亲自送进去,交给了门口的仆妇。
这个国公府的当家主母,虽然性子粗粗咧咧的,不过是这两年她跟了陆戟,才让国公夫人留意到她。
但平心而论,国公夫人待她不错。
是真的拿她当女儿疼的。
她七岁进了公府,平心而论这里的人待她都很好,其实她还想去看看六姑娘和五姑娘,再去看看大奶奶和两个姐儿的。
想了想,秦晓柠最终还是打住了。
悄悄的走吧,露出声势,她担心会行事不利。
待给国公夫人送完了点心,秦晓柠回了青松苑,她将早已准备好的信笺塞进陆戟的枕下,这封离别信她琢磨了好久,千言万语卡在笔端,最终,她只留了四个字。
陆戟,珍重!
不是她薄情,而是真的不知该怎么跟他说。
离开,在陆戟这里就意味着背叛,就是大逆不道,不可饶恕。
想到男人知晓她偷偷离开后的暴怒场面,秦晓柠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抬手将那信又往枕下掖了掖,这才背着小包裹离开。
秦晓柠虽是妾室,按理来说,是不能擅自出垂花门的,但因着陆戟的偏宠,她有出府的腰牌,是以每每出门,都是畅通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