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诗韵一身素衣,发髻散乱,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而悲伤的光芒。她不顾阻拦,一路疾行,直到站在了大明宫的金銮殿前。
金銮殿内,龙椅上,德正帝眉头紧锁,他的目光在张诗韵那决然的面容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扫过殿下群臣。
大殿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张诗韵那悲切的哭诉声在空气中回荡。
“我兄长张诗远或许有罪,但尚未查实,罪不至死。可自从张家宅邸被西宁郡王嫡孙、世袭一等公爵、现任刑部尚书高焕带人封禁以来,家中上上下下、老老小小数十口人,仅剩下嫡兄张诗卿、庶兄张诗兴、庶妹张诗瑶等五人存活,家母、姨娘及长兄张诗远尽皆饿死,可谓惨不忍睹。请求皇上和忠顺王,看在家父为国分忧数十年的份上,替我们张家人主持公道。”
“永宁公主放心。”忠顺王陈西宁安抚她道,“本王已经听说了高焕的所作所为,简直是无法无天!他身为刑部尚书,不思为国分忧,反而滥用职权,残害张首辅的后人,简直罪不可赦!你放心,此事本王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事实上,皇上早已传旨,令高焕立即解封张家宅邸,释放所有被圈禁之人,并让他亲自前往张家,在令母及兄长灵前谢罪!此外,本王也会命人严查此案,如有必要,定将高焕严惩不贷!”
永宁公主张诗韵在今上和忠顺王面前,哭诉了一通,听说忠顺王会替她做主,内心怨气总算是消解了一些,在众人的劝说下,哭哭啼啼地告退回去了。
如今张家宅邸只留下了五个人存活,根本办不起一个像样的丧事,还得从她的永宁公主府调派人手才行。
张诗韵再次回到张家宅邸,想着这几年以来,家中诸事不顺,先是自己的婚事不如意,刚进门就守了寡,接着是父亲张楚忧心儿女,身体病重不支,以至于薨逝。
现在连母亲、姨娘和兄长张诗远都被饿死了,家中下人们更是十不存一,和满门抄斩也差不了多少了。
一时间,她和妹妹张诗瑶抱头痛哭,姐妹俩之间原有的那些罅隙和隔阂,也在张家人的生死存亡关头,变得烟消云散了。
听说周进曾带人过来打砸,把妹妹张诗瑶的耳朵擦破了一块皮,张诗韵不由得非常生气。
她心想,我张诗韵如花似玉的身子,你周进看也看过了,摸也摸过了,居然说过的话像是放屁一般,不但没有出面保我们张家,反而还带人过来打砸,这是不是太过分了?
她正想要转头寻找周进的麻烦,却听到张诗瑶解释说,是周进这厮将含有土豆的土块故意砸到院子里来,这才让三兄妹提前一天吃上了饱饭,要不然等到高焕带人过来解除圈禁,还不知道谁将被饿死?
“松江伯是咱们三兄妹的大恩人啊。”张诗瑶哭着说道。
张诗韵这才恍然大悟,想着刚才自己冤枉了周进这厮,不禁有些脸红。
张家人虽然被解除了封禁,但因为户部郎中张诗远中饱私囊、暗箱操作一案,朝廷尚没有一个明确说法,前来张家宅邸吊唁的人并不多,仅限于一些本家亲戚。
像内阁首辅张楚曾经所器重的一些门生,和兄长张诗远关系莫逆的那些进士同年,一个都没有出现。
气得张诗卿大骂道,“这真是世态炎凉,一帮子趋炎附势、忘恩负义之徒。”
不过让人略感欣慰的是,顺天府尹王允大人曾来过一趟,他还给张诗卿手上塞了一张银票。
“事已至此,还是先把令母和令兄长的丧事办了吧。可怜张诗远才思敏捷,极具名臣潜质,竟命丧于此,也真是可怜可叹。”王允一边嗟叹着,一边扬长而去。
他这番话,更是引得张家人心生绝望,痛哭不已。
「感谢种花哥哥、露露等书友的热情打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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