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
对此,楚政自然知晓,即便未曾主动放出神念探查,这整个小城的风吹草动,也都在他的耳中。
“楚道友,在下此来,是有一事相求。”
席季安似是有些犹豫,迟疑了片刻后,自袖中取出了一枚长匣,递至楚政面前:
“此物,我想物归原主。”
匣中的,自然是那一根灵参。
见状,楚政没有去接,有些疑惑:“席先生这是何意?白念犯错了?”
“没有没有,只是……”
席季安连连摆手,而后咬了咬牙道:“我想请楚道友高抬贵手,放过白念。”
“放过他?这又从何说起?”
楚政愈发疑惑,他对白念做了什么?他怎么没什么印象?
“阿念是个好孩子。”
席季安一声轻叹,开门见山道:“这孩子,赤子之心,无心仕途,不愿入朝为官,只怕是帮不了道友许多忙,还请道友,不要耗费太多心思在他的身上了。”
他终究是起了惜才之心,今日才特来求情。
在他看来,楚政送了这么一株灵参,又在这边荒小城陪了白念一年,花了这许多精力时间,想来是对白念有不少期望。
如果知道白念如此没有进取之心,这炼炁士只怕会勃然大怒,甚至于当场翻脸。
他听闻这些炼炁士,喜怒无常,毫无顾忌,怕到时场面难以收拾,才特来说情。
“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席先生想岔了。”
闻言,楚政不禁摇头:
“昨夜白念已同我说过了,不愿做官便不做,世上又非只有做官这一条出路,再者,他想做什么,又与我何干?”
“那是白念的束脩,席先生安心收下。”
言罢,他将长匣推了回去,随手取出了一枚锦盒,抛了过去:
“这是我二人这一年的房费,这段时日,有劳席先生照顾了。”
席季安愣愣的接下锦盒,被楚政的反应弄的一时有些发蒙,反应过来后,当即色变:
“万万不可!我本就不是什么名师,不过是帮白念启蒙,这灵参已是罕见的珍宝,难以担当得起,我岂能再收你东西?”
说话间,席季安便要将锦盒还回,然而却是身形一僵,动弹不得分毫。
“席先生莫慌,定身术,盏茶功夫自解。”
楚政随口道了一句,瞥了一眼屋外的朝阳,掐指微算,片刻后,淡淡一笑:
“今日风清日朗,是个宜出行的黄道吉日,我也就此别过。”
话音落下,屋内已不见了楚政的身影。
很快,席季安便感觉浑身一松,定身术已解,他垂首匆匆打开手中的锦盒。
盒中卧着一块玉佩,通体灵透,其内似流淌着温润的水光,可自主汲灵养身,对于读书人而言,自可强身健体,长年佩戴,会有不小的好处。
“这……”
看着玉佩,席季安一时语塞,他本是为了还灵参,未曾想又收了这么一件重礼。
炼炁士莫非都是这般的财大气粗?
“唉,这如何是好……”
席季安有些坐立难安,考虑了半晌之后,他转身回房,一路行至书案后,提笔落画。
片刻后,白念的形貌便跃然纸上,栩栩如生,旋即,他再度落笔写了一封书信。
将书信连同画像一并卷起,塞入信筒后,席季安行至窗前,抬手召来了一只异禽,不过尺长,身披三色灵羽,眸光灵动而有神。
待席季安将信筒绑好,异禽振翅而起,飞往了大离王都,玉京神阙。
收了楚政两件异宝,若是不做些什么,席季安实在心中难安,若是白念真的到了玉京,这一封书信,应当能帮他解决一些小麻烦。
做完这些,席季安方才感觉心中舒服了不少,过了不到片刻,他忽然面色一变。
白念走的如此匆忙,身上可曾带盘缠?
此去玉京,山高水长,若是囊空如洗,这如何能去得?
念及此处,席季安转念一想,有些不太确定,心中暗衬:
也许……楚政已经给过了?
毕竟,楚政出手如此大方,不可能不给白念准备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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