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着监狱门口挤在一起,哭成一团的巡逻兵们,顾盼张了张嘴。
不是,这什么时候了,只不过战争中短暂的间隙而已啊,你们哭有什么用?不该趁机想想接下来怎么打吗?
哭也算时间的呀!
哭就不用被打死了吗?
无语!
但想了想,她还是闭上了嘴巴。
果然,男人都是奇怪的生物,和年龄无关。
刚才死了六个你们不哭,现在才死了一个哭成这样了?
矫情,弱小,不可理喻!
顾盼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继续趴在地上,通过狙击枪,专注持续地,瞄准着远处的楼顶。
等待永远是痛苦的。
虽然这对于一名狙击手而言,是必备的素养。
但快半小时过去了,楼顶依旧还是看不到动静,连个人影都瞧不见了。
顾盼的心也渐渐躁动起来。
“那家伙,他真的死了吗?
“他明明那么变态,那么离谱的一个人……
“他凡人之躯,却连史诗级别的咒印侵蚀,都扛过来了……
“升级和吃饭喝水似的,根本无视咒力侵蚀带来的伤害……
“他怎么会这么容易,就死了?什么也做不了吗?”
顾盼内心忐忑不安地冒出一个个乱七八糟的想法。
她也不清楚自己干嘛要担心那个人,大家明明也不是很熟,萍水相逢而已。
他只是自己人生里匆匆一个过客罢了。
可是一想到那个比自己可能还小一岁的奇葩家伙,极大概率已经被杀,顾盼就觉得自己整颗心脏都狠狠揪住了。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
即便是最疼爱自己的爷爷去世时,她也只是眼眶红了红而已。
顾家子弟可为剑故,不为情困!极于剑者,冷血无情!
这是多少年的祖训,想要成为至高的剑客,想要重现先祖的光辉,就必须要终身践行这条道。
所以,我到底是在急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的呢?
明明大家也没有很熟,明明只不过是一起在监狱里被关了几天,一起吃了几天饭,一起看着他每天出门打猎回来升级而已。
明明就是很普通的萍水相逢认识的人而已!
至今为止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呢。
这点薄弱的交情,恐怕连朋友都算不上吧。
究竟是为什么,心里会这么难受?
“这肯定是因为,因为我觉得欠了他一条命……
“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顾盼咬了咬银牙,毅然决然地继续瞄准,眼神中逐渐变得杀意盎然。
倘若你真的死了!
那至少也让我试试看是否能够报仇吧。
就当,报答昨夜的救命之恩了。
顾家子弟,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这一刻,顾盼视死如归。
她觉得自己的心境似有突破,只要那个狙击手此刻胆敢现身,必能将其一枪击毙,了断恩怨。
剿灭仇敌的气势,已经在一分一秒的等待中,逐渐攀升到了巅峰!
——就是在这个时刻。
她的瞄准镜里。
出现了一个奔跑的裸男。
很帅!
皮肤白嫩得像初生没几个月的婴儿,让女人都要嫉妒发狂。
他的面孔坚毅,轮廓锋利,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
而铁一样块垒分明的腹肌,强健发达的腰身,更是足以让怀春少妇看一眼就忍不住发情倒贴上去的那种类型。
这样的男人,哪怕是个只穿了条内裤的裸男,浑身上下也充满了雄性的魅力。
而现在,这个男人手里拖着了个黑色的长条棍状物,正朝着自己撒腿狂奔。
“???”
顾盼的喉咙鼓了鼓,忍不住吞了吞一下口水,长而漂亮的眼睫毛微微抽动了几下。
此时此刻,清扫战场后,一刻也没有停歇,飞奔而至返回监狱的,正是提枪归来的徐束!
认出来者说谁后,顾盼眼睫毛上的抽动顺着她的脸,一路往下落到了晶莹剔透的眼皮,再然后是白里透红的脸颊,最终和几滴眼泪一块儿滑到了嘴角边上。
“不是,你为什么……明明长得那么帅,跑起来却像一只欢脱的猴子啊~”
顾盼捂住脸,嘴角抽搐,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最终她放开了一直握枪而发白的手指。
不用再警戒了,因为结局已经很明显。
他活着。
敌人自然已死!
*
*
“想不到,最终还是战死了六个,唉,没办法,我尽力了。”
徐束一进监狱就叹了口气,满地尸块,触目惊心。
但这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其中曾桂算是死的最可惜的,他毕竟是超凡者,但是怎么说呢,他可能有点儿太过于重义气了。
遇到敌人总是冲在最前面、撤退时也撤在最后面。
所以虽然在这里他应该实力最强,但却是死的最快的那个。
徐束也没办法了。
这人死脑筋,真的救不了,嘲讽用上了都拉不动他一步,能咋办?
只能说,兄弟高义,一路走好!
“把大门关上,这边的尸体也要处理一下,免得有怪闻着血腥味冲过来就糟了……唉,这是怎么了?”
徐束一边对身后的顾盼说话,一边好奇地走向那一群正在哭嚎的巡逻兵们。
正在给老林哭丧的巡逻兵们也一个个抬起头来看他,红肿的眼睛里逐渐生出神采。
“小兄弟你……”
“你还活着?”
“那,那个狙击手……”
他们希冀地望着徐束。
徐束的回答没有让他们失望:“杀掉了。”
这群巡逻兵闻言,一个个咬牙道:
“好!”
“杀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