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富贵的骡子车就停在叶家后面不远的地方,他把郭氏塞进车里,自己跳上车一甩鞭子,骡车就飞快地直奔村口而去。
他们往外走的路上,还遇到了叶家几个刚从杂货铺回来的孩子。
见骡车速度飞快,叶昌瑞赶紧招呼弟弟们靠边儿,小心被刮到。
看着疾驰而去的骡车,叶昌瑞对几个面露失望的弟弟道:“王掌柜这么着急出门,应该是家里有什么急事,难怪杂货铺大门紧锁。
“放心吧,我娘给的钱还在我这里,我不会自己乱花的,等回头杂货铺开门了,我再带你们去买糖。”
就在叶昌瑞带着弟弟们往家走的时候,将古大夫请到家里的叶二嫂打开院门就发现了不对劲。
原本自己走前全都关着的正房和东西厢房门怎么全都敞开了?
院子当中还掉了一块帕子?
该不会是老四媳妇干啥了吧?
叶二嫂顾不得古大夫,赶紧冲进叶老四的房间。
房门还锁得好好的,她掏出叶老四留下的钥匙开了锁,一进屋就傻眼了。
后窗户被砸破了,郭氏人也不见了。
自己这是被人调虎离山了?
可她一个有孕在身的人,能跑到哪里去?
还不等叶二嫂想明白怎么回事,孩子们就回来了。
几个孩子各自跑回屋,立刻就喊叫起来。
“娘,咱家屋子咋这么乱?”
“娘,谁把你炕上做衣裳的布和丝线都抓乱了!”
“二大娘,我家屋里咋也被翻乱了?”
“炕琴都被打开了!”
“炕上还有泥脚印!”
“啥?”叶二嫂闻言只觉眼前一黑,赶紧挨个儿屋查看。
叶老太太装钱的匣子没了,其余三家的屋里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炕琴里的被褥都被扯出来扔得到处都是,衣柜里的衣裳也丢了满地。
最让叶二嫂心疼的是,她摊开在炕上给秦鹤轩做的衣裳也被弄得乱七八糟,原本理好的丝线此时缠成乱糟糟一团被丢在地上,做到一半的衣服上也被踩了个大鞋印。
古大夫见状忙问:“叶二嫂,可是家里进贼了?若真是进贼了,可得赶紧报官啊!”
“对对,报官,必须得报官!
“古大夫,家里就我一个大人,我现在也没法离开,您帮我去把东魁叔叫来好不好?”
叶二嫂此时也不知道其他两家都有什么损失,郭氏此时不见人影,也不知是不是被掳走了,偏生男人们都不在家,家里只有她跟几个孩子。
甚至连叶娟儿家里都没人,她如今能依靠的也只有叶东魁了。
“你先别急,我这就去。”古大夫说着离开了叶家去找叶东魁。
叶二嫂这才终于忍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几个孩子从屋里走出来,围到叶二嫂身边,脸上都是茫然和担忧。
年纪最小的叶昌年已经忍不住掉起了金豆子。
叶二嫂尽量张开手臂,将几个孩子都搂进自己怀里,哽咽地安慰道:“乖,不哭,没事,不会有事的……”
叶东魁一听古大夫说老叶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儿,赶紧放下手里的活道:“我这就过去,劳烦古大夫再去帮忙叫一下村长,这么大的事儿,还是得有村长坐镇才行啊!”
“对对,你看我都没想到。”古大夫又赶紧去村长家里。
一听说老叶家出了事,王广平差点儿没忍住裂开嘴笑出声来。
古大夫来之前,他正在家里琢磨该怎么跟老叶家搞好关系呢!
这不巧了么,瞌睡就有人送枕头。
他立刻抬手握拳掩口,咳了两声遮掩过去。
“古大夫,你慢慢说,老叶家出啥事儿了?”
古大夫将自己在老叶家看到的事儿说了一遍,王广平这才终于严肃起来。
若真是有人登门抢劫还把孕妇给掳走了,那可绝对是大案了。
别说是小小的榕溪村了,整个儿丰乐县境内,本朝都还没出过这么猖狂的歹人呢!
京畿周围居然出了这样猖狂的歹徒,这案子说不定都得上达天听。
他身为村长,到时候也不知道会不会跟着吃瓜落。
这下王广平不敢耽搁,急忙往老叶家赶,路上还顺便叫上了几个村里的青壮,以免歹人没有跑远,多叫几个人说不定能直接把人抓住。
若真是这样就最好了,到时候自己非但没有过错,反倒还立功了!
万一真的能传到皇上耳朵里,老王家的祖坟说不定也还能跟着借光冒一回青烟。
王广平带着人到了老叶家一看,叶二嫂已经被叶东魁从地上劝了起来,搂着几个孩子坐在院子里抹眼泪。
“老二媳妇,先别急着哭,先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带人过来了,那歹人若是没跑远,说不定还能给抓回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