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是那悲天悯人救苦救难的观世音,我之所以肯护着你性命,无非是因为女儿罢了。
你那母亲,从来没有善待过我和女儿,我凭什么帮她?
沈家其它人,更是没有一个人善待过我,她们的生死,我凭什么要关心在意?
沈砚,你们一家子欺负了我这么多年,事到如今,你把我当一个物件送给旁人,还要来回过头指责我绝情吗?
沈砚,你无非是觉得,我性子一惯是逆来顺受,心思又柔软,欺辱我早成了习惯罢了。
可是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究竟是你们沈家对不住我,还是我对不住你们沈家!”
一番话冰冷绝情,也总算让沈砚听明白了。
云乔啊,的确心软又善良,可她却并非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她有锋芒,也有棱角。
清晨的初阳都渐渐升起,云乔闭了闭眸,实在乏累。
这短短的一日,她遭受了太多太多。
实在是满心疲倦,没有精神再应付。
云乔喉头微滚,嗓音也早已沙哑。
她揉了揉眉心,话音低缓道:“我累了,别再多言了,说了也是无用,你回去吧。”
云乔话落,拉过被子和衣闭眸,扭过身子,背对着房门躺下。
那护卫听到这番话,低垂着脑袋不敢抬头,疾步往房门前走去,先是闭着眼睛阖上房门,紧跟着拎起沈砚后颈,就把人提溜了出去。
内室里,云乔阖眼闭眸,疲累至极。
外头院落书房里,萧璟立在窗下,眼瞧着手下护卫将沈砚拎了出去。
身边伺候的内侍添了盏茶水送上,试探的问:“主子,您看,眼瞅着天都亮了,您是在哪安置?书房还是……”
书房里也有张床榻,备着让萧璟理事疲累时歇息所用,偶尔夜里忙的晚了,也就索性歇在这处。
至于卧房,大都是云乔往日来这处时,他偶尔才会抱了人去卧房歇息。
前头几日,因着云乔说要和他断了,萧璟一时怒上心头,让人将书房里头云乔的物件悉数清理了去。
眼下瞧着,便觉这书房里,空空荡荡的,怎么瞧怎都不是滋味。
故而,下人问了这话,萧璟并未回应。
而是接过茶盏,越过窗棂,往卧房的方向又看了几眼。
他瞧得是紧阖的卧房门口处,也是沈砚方才跪的那处。
萧璟目光微沉,饮了口茶水后,略顿了瞬问身边内侍道:“你说,女人为什么总是最在意牵挂自己结发的夫君,即便那男人不堪龌龊,她也念念不忘。”
伺候的内侍闻言一脑门的汗,暗道完了,唯恐一个答的不对,项上人头不保。
萧璟这话,自然是问的云乔。
那内侍摸了摸脑门的汗,暗暗思量了下,胆战心惊的答话:“奴才想着,或许,未必是当真惦记结发夫君,说到底还是夫妻过久了日子,再加上有了孩子作为血脉牵绊着,难免纠缠不清,女人嘛,总是为孩子活的。”
萧璟摩挲着手中杯盏,静静听着。
心中奇异的冒出了一个念头。
若是云乔,能给他也生一个女儿,倒也不错。
一个女儿,又无需在意出身,养在宫外头也没什么挂碍,来日他登基之后,随意封个公主倒不算什么麻烦事。
公主也不比皇子,不会牵扯储君之争,也无需在意生母姓甚名谁出身如何。
最要紧的是,或许生了个女儿,云乔就不会如现在这般,这样惦记牵挂和沈砚生的那女儿,连带着也格外牵挂沈砚。
只是,这生男生女,却不是人力可以决定的。
想怀上身孕不难,想生个孩子也不难。
难的是,怎么就能确定,刚好生的就是女儿。
云乔身份太低,又是旁人妻,私盐案后,沈家满门都是罪臣。
她一个罪臣之妇,就是和离了跟着他,也高攀不上他的身份,连进东宫做个妾都不可能,至多也就是养在外头解闷的玩意儿。
这事,萧璟自己心里可清楚的很。
云乔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他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东宫的太子爷,怎么可能纳个不清不白的女人进门做妾。
更何况,他至今尚未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