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琦忍无可忍,猛地将赵兮儿的手拽落,怒声道:“殿下是君,你我是臣,莫说是惩处你,就是当真要了你的命,也无不可,那日若不是姑母赶到,你必死无疑!”
赵兮儿听罢却愈发歇斯底里,骂道:“那贱人不过是个扬州的淫荡贱妇,既无身份也无地位,甚至还嫁过人生过孩子,凭什么压我一头!”
赵琦越听越气,扬手欲要打赵兮儿一耳光,瞧着她脸上的脓血,到底没人心下手。
压着怒火道:“那位云姑娘如此受宠,比当年的明宁也不差分毫,莫说她是二嫁女,即便她是青楼里千人骑枕过的花娘,只要得殿下钟爱,就是宫里的主子,由不得你欺辱放肆说杀就杀!好好想清楚我的话,待得立侧妃之事过去,殿下心气顺畅,我会想法子求殿下将你放出去。”
话落拂袖而去。
赵兮儿眼底怨毒浓重,指甲扣在地上都有些许剥落。
凭什么!明宁是高门贵女,父母殉国皇后亲养,压她一头也就算了,一个扬州的贱妇,凭什么压在她头上,凭什么得殿下恩宠。
她恨得指甲脱落,嬷嬷心疼的抱着她的手,连声哄着。
赵兮儿却突地抓着嬷嬷衣襟,瞧着已经走远的兄长,低声道:“嬷嬷,你替我送信去漠北,告诉明宁,殿下找了个像极了她的替身,而今已经封了侧妃,待得来日,那女人,说不准会盯着她的脸宠冠后宫,我就不信,我就不信明宁会甘心!”
嬷嬷不敢多言,也不敢不应,慌忙点头应下,交代了赵兮儿几句注意身子,就忙跟着赵琦出了官妓坊。
后来也果然按着赵兮儿的吩咐,给漠北送了信儿。
……
千里之外的漠北,深夜点着灯油的王帐中,穿着一身汉人衣裙的女子,跪在毛毡上,手中端着碗汤药,一下下的搅拌。
铺着羊毛皮子的床上,躺着年迈的老汗王。
那老汗王,苍老的皮肉发皱,满头白发,目光都浑浊。
他浑浊的目光瞧着眼前被漠北风沙吹了五载,仍旧花容月貌般娇美的女子,抬起草皮枯树般的手,抚过她娇美动人的脸蛋。
被他摸着脸的女子,眼里流露出遮掩后,仍不自觉显现出的的厌恶。
可惜老汗王眼神已经浑浊,无法如壮年时一般轻易瞧出旁人是什么心思。
那女子鬓边一缕秀发垂落飘摇,她手指缠起头发,半撩在而后,勾唇浅笑,一副柔怯娇美的姿态,含羞带怯,媚眼如丝的将一只手贴在老可汗心口抚弄。
手中端着药碗,身子挨着老汗王,娇声道:“可汗,您该喝药了……”
话落,将汤匙送入那老可汗口中。
汤药入口,老可汗闭上了眼帘,呼吸渐渐平缓,睡了过去。
那女子撩开帷帐离开,往自己的帐中走去,刚一进帐内,便接到了婢女送来了一封书信。
“郡主,长安国公府送来的书信。”
明宁闻言接过书信打开,瞧见里头内容,眉眼流露出几分不屑。
“这么多年了,赵兮儿还是这么蠢,她惹了那女人被扔去官妓坊的事我都早已知晓,她却以为我还不知道萧璟身边有了那个女人,费心思来送信告诉我。”
伺候的婢女闻言笑了下,恭维道:“是呢,主子冰雪聪明,殿下的事,自然逃不过您的眼睛。”
另一个送信的婢女却犹豫了番,提醒道:“可是郡主,殿下极为宠爱那女人,甚至给了侧妃之位,您当真就不忌惮她吗?”
“忌惮?有什么好忌惮的,一个赝品而已。”
明宁嘴上如此说着,心里却还是介怀萧璟给了云乔侧妃之位。
她手抚在自己腕上玉镯,力道不自觉的发紧,目光低垂,眼神阴沉道:“一个侧妃而已,当年萧璟答应过我,来日漠北开战,若是我能活下来,他会接我回去,无论届时太子妃是谁,他都会让她给我让位。我要的是东宫太子妃的位置,是来日的后位,区区侧妃,也是靠着一张和我生得肖似的面皮罢了,还不配让我忌惮。”
一旁婢女闻言低叹了声,犹豫的低声问道:“郡主,请恕奴婢多嘴,既然殿下承诺过会接您回去,为何,您还要为漠北办事害咱们在边塞的将领呢,还……还和小汗王背着可汗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