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上午,阳城某公墓。
三辆车远远停下,一行人改为步行来到了陆秋成的墓碑前。
碑上的照片是一名青年,微微浮起的嘴角显得非常阳光,这是陆秋成手机里的自拍照。
他没有家人,没有女朋友,这已经是最合适的照片了。
陈益在,方书瑜在,姜凡磊在,任默勇等人也在。
今天是聚餐的时间,任默勇发起的,为了答谢自己被诬告时陈益所给予的帮助。
朋友请客陈益自然不会拒绝,但他想来看看陆秋成,于是便叫着大家一起了。
而且……任默勇和此案多多少少也有点联系,虽然说起来比较牵强,但要是没有任默勇的话,此刻陆秋成可能还躺在东化村外的城隍庙里,全身爬满虫子和老鼠。
“这位是?”任默勇疑惑,墓碑前有很新的鲜花,应该刚有人来过。
陈益知道,很可能是翟依玲,陆秋成的死她是间接帮凶,再愧疚也没用了。
他将手里的花束放了上去,说道:“邰菲菲幕后的人叫柴文方,柴文方面对审问的时候为了减轻刑罚,爆出自己曾经看到过一起凶杀案件,这位是受害者。”
任默勇:“卧槽!!”
在严肃的公墓说出这两个字很不雅,但却最能体现任默勇此时的心情。
因为自己一个电话,这是揪出了两个案子??
陈益:“任何事都有两面性,因为你被敲诈勒索,顺藤摸瓜揪出了仙人跳团伙,之后又有了这次意外收获,我想……他应该会谢谢你吧。”
任默勇沉默。
姜凡磊:“能让你过来献花,是個无辜的可怜人?”
陈益点头:“很无辜,他对无血缘关系的一个姐姐很好,如亲弟弟一般,但姐姐最后却没有选择信任他,遭受蛊惑一念之差将他杀害,得知真相后,姐姐也崩溃了。”
简单的一番话,描绘了整个故事。
大家都能听懂,气氛有些沉重。
不能老是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看看世间百态,对自己也是一种升华。
“惨剧啊,哎。”任默勇叹气,“他家人现在怎么样?有孩子吗?若有需要我可以帮忙,赞助到大学毕业。”
陈益:“无父无母无妻子,无儿无女,”
任默勇皱起眉头。
也就是说,凶手是他最亲的人?他被最亲的人杀了?
“他去世的时候知道是谁干的吗?”姜凡磊问。
陈益:“从口供看是知道的,临死前问了一句为什么,但凶手认知能力低下被愤怒冲昏了理智,我希望是她听错了。”
方书瑜看向陈益,哑女应该是不会听错的,这算是心理安慰吗?
此案性质特殊,导致队里的不少同事好几天都没缓过来,接受心理辅导的次数激增。
省厅有专门的心理咨询师,也有聘请过来做心理疏导的,警察尤其是刑警常年面对压抑的案件,铁打的人也受不了,全国范围内因为抑郁辞职调岗的刑警并不在少数。
刑侦支队所面对的恰恰是最阴暗的角落,相比经侦和缉毒,他们承受的心理问题要更严重。
任默勇和姜凡磊等人对陈益突然有了敬意和佩服,整天和这些事情打交道,还能像正常人一样活着真的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