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喜穿着布衣,缓缓抬头道:“甚好,每日查一次,确保万无一失。”
“遵命。”侍卫长停顿一下,继续说道:“王良与黎平已经返回了内院,且带回了黄老爷炼制的毒药,共一百瓶。”
“交付给刘副将,让其放入库中。”牛喜停顿了一下,眉头紧锁地补充道:“下次王良与黎平去见老黄时,让他们带上一件珍玩,就说是朝中一位朋友相赠,我要着无用,便转送给他了。”
侍卫长怔了一下,皱眉询问道:“统帅,您为何要给他送礼?”
“送的不是他,而是朝中的那些人。”牛喜淡淡回道:“他是代圣上监视本帅的,一直与朝中有联系。我只想告诉他,监视我可以,不要搞一些肮脏的小动作便可。”
“属下知晓了。”
“你去吧。”牛喜摆手。
话音落,侍卫长退步离去。
不多时,门前一位近卫走进来禀告:“帅爷,那人来了。”
“呵,刚提到他,他就来了,还真不扛念叨。”牛喜叹息一声,放下公文和毛笔,脸色略有些疲倦地说道:“引他去内堂,我在那里与他相见。”
“是!”
……
一炷香后。
养心殿比较私密的内堂中,牛喜端坐在主位上,眉宇间流露出一股难以言明的忧虑之感,冲着一位全身被青袍包裹的人,淡淡说道:“你来所为何事?”
“呵呵,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儿。”
被青袍包裹的这人,身材非常短小,大概只有一米左右高,活像个侏儒患者。
他站在阴暗处,脸颊藏于袍中不显,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了一点脸皮上生的密密麻麻的灰色毛发。
这人回了一句后,便抬手一挥。
“刷刷……!”
阵阵清光浮现,地上多了整整六个大箱子。
青袍侏儒瞧着端坐在高椅上的牛喜,抱拳说道:“恭喜牛统帅,得圣上信任与宠爱。前些时日,圣上亲自挑选了三大箱无价的稀奇珍宝,且又命人准备了另外三大箱星源,特让老奴送与统帅。我得圣上口谕后,自然一刻也不敢耽误啊,只快马加鞭地来这里向您报喜了,呵呵……!”
座椅上,牛喜的脸上没有丝毫喜悦,只忧虑更重得回道:“这些……本帅都不要。”
“?这是为何?”青袍回。
“本帅先前之举,日后之举,都不是为了升官发财,得圣上赏赐与宠爱。”牛喜叹息一声,摆手道:“背叛昔日结义之誓言,我已是罪不可赦的小人了,如若再收受圣上赏赐……那我将无地自容,死后亦不能瞑目。大人辛苦了,但这些财务,还请你替我带回给圣上。”
“圣上所赐,怎可退回?”青袍侏儒笑吟吟地说道:“了解大人者,或许知道您这是义薄云天之举;可如若不了解之人,还以为您要抗旨呢。”
“无所谓了。”牛喜听到这种半威胁的话,竟摇头回道:“带兵之人,需心有坚持和一身硬骨。唉,这么多年了,本帅到最后,或许就只剩下这么点东西了。还请大人和圣上,莫要夺走啊……!”
青袍侏儒怔了怔,点头道:“好,好,即如此,我便不再勉强。”
“喝茶,喝茶。”牛喜招呼一声,便愁眉不展地看向窗外,情绪似乎很低落。
……
卧虎寺,内院。
任也站在差事房中,背手瞧着窗外的景色,轻声传音道:“胖龙兄弟,我观察有一会了……这内院的正房之中,时时刻刻都有人在啊。婢女、下人,我看到的就有八位,还有一位像是管家的角色。人这么多,我又如何能潜入到牛喜的卧房中,找到他与朝廷勾结的证据,还有那《千毒谱》典籍?”
“戌时末,亥时初,在动手之前,你可否行动?”胖龙问。
“我觉得不行。”任也摇头:“时间太紧了,一旦发生什么意外,将会打乱所有商议好的计划。我觉得,咱们二人,要在戌时前,就把自己的活儿干完。”
“呵。”
大胖龙笑了笑,心里很有数地问道:“你这般讲,那是心里已经想好了对策?”
“守株待兔不是办法。”任也立即回道:“等天黑,你我二人可分头行事……。”
说着,他便以传音的方式,与大胖龙商议起了细节。
聊了一会,大胖龙微微点头:“你此计甚妙,但还缺少细节。这内府中戒备森严,如若闹出动静,就必须有合理的诱因,不然一定会被怀疑。”
“对,所以你最好是……。”任也又再次补充了一句。
……
酉时过半。
卧虎寺内院与外院的仆人和婢女,都去了特定的餐房吃饭,牛喜的居住之所内,只剩下了三人看家。
黄昏垂暮,天地渐黑。
突兀间,内院后侧的一间杂物房外,突然传来了一阵喊声:“走水,走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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