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的一些细节信息被媒体透露出去,与绑匪的第一次交易无功而返,包括朱璐、夏侯江在内,身家与鸿臣高度捆绑的董事及高层管理人员,就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鸿臣内部也已经由朱璐暂代总裁一职,负责集团的日常运营管理。
而之前萧良担心朱王惠珍这个人太难搞,明确提出朱王惠珍不得插手鸿臣的运营,才是双方继续合作下去的基础。
要做到这一点,其实也很简单,鸿臣董事会不要让朱王惠珍参与进去就行了。
朱王惠珍的脾气,不要说朱家了,在鸿臣内部也是出了名的。
萧良相信朱鸿召、朱璐说服其他大小股东,将朱王惠珍排除在董事会之外,不是什么难事。
杜文仲一直以朱玮益的首席“谋臣”、嫡系舅哥自居,之前几次见面,杜文仲都没有一次跟他主动打招呼或相互介绍。
现在杜文仲在朱玮益遗体被发现的现场,拉上朱玮兴、夏侯江,郑重其事的渡海赶到江湾大厦来,跟他细谈,萧良掰着脚趾也能想到,他们的计划有变。
“如果说,鸿臣这次提高对宿云生物的股权置换收购比例,多出的一部分,我们愿意直接以现金交易,能不能维持既有的价格不变?”杜文仲也是开门见山的问道。
之前谈的条件,是鸿臣以每股五元,向南亭实业香港子公司新发行两亿股新股,收购宿云生物35%的股份,但要求南亭实业香港子公司,在持有新股期间,将投票权交由朱氏家族基金会执行。
说白了,20%的新股,权重太高了,随便联合一个大股东就能抢夺鸿臣的控制权。
换作任何一家上市公司的实控人,都不可能轻易让20%的新股,集中到一家投资机构或企业手里。
真要是那样,还不如直接将上市公司转手出售——那样的话,就是借壳或买壳上市了,在香港证券市场就得执行一个更为复杂、周期更长的流程。
因此,之前的谈判,必然要加上放弃投票权的这个附带条件。
朱璐、夏侯江他们也不愿意鸿臣的实控权随便易手。
那样会给鸿臣带来太多的不可预见性。
现在的问题,朱玮益惨遭撕票,这件事注定会对此时的鸿臣带来难以想象的冲击。
朱鸿召、朱璐他们都担心萧良会重新商谈交易价码。
这也很正常。
鸿臣复牌就会暴跌,股价很有可能从现在每股五元,暴跌到每股三元,甚至更低。
就算萧良同意放弃新股的投票权,但为什么还需要接受之前的价格置换宿云生物的股份?
正常来说,两亿新股,应该以每股三元或者更低的价格(通常以某一段时间段内的平均交易股价,上下进行小幅度的浮动定价)折算,置换宿云生物20%或者更低比例的股份,才是合理、才是公平。
要是萧良还答应原先的股价折算,相当于他主动将交易价格上浮百分之六七十了。
天下没有他这样的好人。
“杜先生你也应该知道,我不可能轻易答应保持原先的价格不变的,”
萧良皱着眉头,说道,
“就算你们拿出一部分现金收购宿云生物更多的股份,我也吃亏太多了。这样吧,我们也没有必要绕弯子。玮兴总知道我是很直接的人,只要是对双方都有利的事,我这人不会在意一时的盈亏。杜先生,你把你们的想法都说出来吧,我才能更好的权衡。”
朱玮益的死,虽说给鸿臣与南亭实业的合作扫清了障碍,但接下来不确定性太多了。
萧良这时候宁可选择跟上元制药合作进行交易。
上元制药开出的交易价码,看上去比鸿臣低了百分之二十五,但实际上元制药的股价更为坚挺,自身盈利能力更强。
甚至在交易完成后,在未来六个月里上元制药的股价增减幅度,能比鸿臣超出25%,上元制药开出的实际交易价码,就将与鸿臣一致。
上元制药现在还没有松口,主要也是他们很清楚这一点。
说白了,香港子公司将宿云生物一部分股份交易出去,换到手的也只是两家新发行的新股而已,那实际交易价格,就要等到锁定期满之后看实时的新股减持价才能最终确定。
之前都是虚的。
萧良之前更倾向跟鸿臣合作,主要还是考虑双方在东洲协同发展饮料产业的大局。
现在鸿臣因为朱玮益的死,充满更多的不确定性,这个合作的基础就被严重削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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