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良下午临时找冯薇玲出来见面,主要就是谈这个。
目前国内产业链还远谈不上完善、成熟,制备纯净水所需要的反渗透净化等设备以及耗材,都需要从国外高价进口,成本居高不下。
这时候郭秉厢、赵瀚对瓶装水公司供应PET瓶的价格,高几分钱低几分钱,影响就太大了。
不比跟钱晋章的私交,赵瀚这个人还是太油滑了(郭秉厢相对要厚道一些),萧良不便亲自出面替牵线搭桥,只能是朱祎琳、冯薇玲她们直接找郭秉厢、赵瀚谈,游说他们参与瓶装水公司的股权融资,促使双方形成更密切的利益共存关系。
一旦谈成,新澄瑞可以适当降低PET纯净水瓶的供货价格,在加强瓶装水公司盈利能力的同时,也是提升新澄瑞他们自身对瓶装水公司的持股价值。
而瓶装水公司得到大的发展,也能对新澄瑞形成更稳定、更大规模的采购需求,促进新澄瑞更快更稳定的发展。
当然,想要郭秉厢、赵瀚认可瓶装水公司的发展潜力以及此时给出的估值,“迫使”他们参与融资,还是需要一些手段。
“冯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威胁我们?”赵瀚不悦的沉下脸来,问道。
“赵董想多了,”冯薇玲笑道,“我们认真测算过PET瓶的制造成本,我们瓶装纯净水,采用18克瓶,如果自行组织生产,成本应该能控制在每只一毛八分左右,跟新澄瑞此时给我们的供货价格,足足差了一毛钱。这将是我们瓶装水项目能不能产生盈利的关键,由不得我们不认真去考虑。我与朱董都希望能跟新澄瑞形成更密切的合作关系,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大家都不要隐瞒什么,开诚布公的摊开谈。”
“怎么开诚布公?这就是冯小姐的开诚布公?”赵瀚可不觉得冯薇玲,又或者说躲在幕后的朱鸿召此时拿出PET瓶建厂方案来,是为了跟他们开诚布公。
“我们真的不是针对赵董、郭董,我们还会找钱晋章先生谈这事。而瑞安与新澄瑞才是我们这次股权融资的真正目标,朱董也希望大家能建立更密切的合作,”
冯薇玲说道,
“你们也知道,如果说我们年底之前实现日销十万瓶的目标,瑞安化工预计七月底就将正式投产的五万吨PET合成项目,都未必能满足东洲市场的需求了。因此,钱晋章先生认不认可我们的销售目标,其实涉及PET二期合成项目需不需要现在就着手进行筹备的问题。要不然到时候上游原材料供应出现脱节,大家到时候又要为原材料的供应争破头了。这点只怕赵董、郭董也不希望看到吧?”
赵瀚与郭秉厢对望一眼。
他们本来是抱着看戏的心态过来参加晚宴的,没想到看戏看到自己头上了。
他与郭秉厢对鸿惠堂纯净水业务,能不能达到预期目标,一直是无所谓的态度,也没有打算急着紧跟嘉鸿的市场目标调整他们的产能扩张计划。
嘉鸿还是太不稳定了,就算一时将纯净水的市场做出来,但能不能稳定住,实难预料,跟南亭实业相比简值是天差地别。
他们要是仓促决定扩产,结果嘉鸿却没能实现既定的市场销售目标,不是造成他们的产能闲置与浪费吗?
他们不扩产,嘉鸿的水销量一路狂飚,造成PET瓶供应紧张,他们还可以趁机提高供货价格,这是多美妙的事情啊?
只是冯薇玲现在拿出这份建厂方案,就由不得他们不重视了。
赵瀚低头将建厂方案翻开来认真看起来。
他越看眉头皱得越紧,朱鸿召与朱玮益在主桌那边站起来致酒辞,他也完全没有听进去,只是偶尔夹一两筷子菜垫一下肚子。
最后他神色凝重的将方案书递给郭秉厢,指甲在封面“建厂”二字下面画了一道,表示这不是一份随便糊弄出来吓唬他们的建厂方案。
赵瀚没有朱玮兴、朱祎琳他们那么光鲜耀眼的学历,二十岁就无心学业,他却对工厂设备、生产线极感兴趣,早早就帮着管理家里的工厂,看上去不比朱玮兴大几岁,但在生产运营上却要算老资格。
合资成立新澄瑞塑料制品有限公司,郭秉厢以及另一出资股东裕固技术,都放心年富力强的赵瀚负责日常管理;毕竟香港做包装材料的圈子更小,大家早就知根知底了。
朱玮兴之前也多次在赵瀚面前提及嘉鸿要自建PET瓶工厂,但赵瀚酒照喝、舞照跳,却完全没有当回事。
眼前这已经是一份已经详细完备到可以直接落地执行的建厂方案了:
厂房车间布局合理,计划列支采购的生产设备型号以及报价都是准确的,还编写详细的员工招聘、培训计划。
他还敢不当一回事吗?
倘若说朱鸿召他们对PET瓶工厂早就有如此详细的筹备,并不是简单迫使他们降价的小伎俩,难道说鸿惠堂纯净水项目能有今天的成绩,不是一时侥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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