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回到水塘边的亭子里,重新拿起钓具,将空饵鱼钩扔水里,看着暗沉的水面发呆。
肖裕军的死,其中的猫腻,**思来想去,朱金奇最为可疑,也是动机最强。
他也是存有这样的疑心,他才在沈君鹏、孙仰军出资入股时,“低价”转让掉一部分个人持股,同时将主要精力放到销售上,将公司实际统筹事务,拱手让给孙仰军、朱金奇以及幕后军师袁桐他们接手。
新沪晚报那篇报道出炉时,他也正为即将到来的中秋节奔波各地,乍听到消息如遭雷殛,也根本觉察不到什么异常。
然后就是焦头烂额各种收拾残局。
也是今天下午签完运营托管协议之后,朱玮兴又突然提出折抵嘉鸿应付账款的事,**才醍醐灌顶,对很多事都有了猜测。
当然,他也只是有了一些猜测,就算这一切都是朱金奇跟沈君鹏、孙仰军以及袁桐他们的合谋,他又能奈其何?
不过,想到周健齐、罗学嘉、赵绍良这几人,几乎天天都围在孙仰军、朱金奇身边,竟然都没有看出半点端倪,事到临头才幡然醒悟,**又禁不住苦笑,竟然还不如那个冷眼旁观的,却早就把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
人与人之间,差距真的就有这么大吗?
只是想到种植园是否真有可能保住时,**又忍不住患得患失起来,那人真的没有其他算计,仅仅是想着在溪口有个和和气气的近邻吗?
**当然不可能这么幼稚,他甚至怀疑萧良的目的,利用他那点影响力,阻挠鸿臣顺利的整顿销售团队及经销商网络。
不过,萧良的目的真要是如此,那两天研讨会上的表态,又是什么缘故?
是因为抵挡不住钟云峰的施压,明面上不得不维护东洲保健品行业的稳定,而实际又不想放过朱金奇、袁桐这些跟他有仇怨的人?
倘若是如此,那在他们今天下午签署一系列运营托管协议之前,捅破这事呢?
是他更希望周健齐、罗学嘉、赵绍良以及暗中代持的范春江先出局?
太多的思绪在**的脑海里翻腾着,一时间也是茫然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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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爱珍是参加完夜里临时召开的县长办公会后,匆匆连夜赶回云社红旗村老宅的,刚想打电话联络,就看到丈夫周健齐与范春江、罗学嘉等人后脚将车停在小楼前。
梁爱珍走出堂屋焦急问道:“**那里怎么说?”
周健齐走进堂屋,也顾不上招呼大家,只是无力的坐到沙发上,沮丧的说道:
“朱玮兴提起折抵嘉鸿应付账款这事时,**的神色就有些不对劲,他肯定那时就想到了什么,但他手里好歹落下四五百万,最后忍住没有吭声签了字;我们其实不能对他抱什么指望。”
“我们到种植场之前,打了他无数通电话都没有接,赶到种植场将他堵住,他说手提电话忘在车里,我看就是故意的!”罗学嘉气急败坏的说道。
梁爱珍嘴角哆嗦了两下,强忍住没有作声,就阴沉着脸,抱胸站在堂屋门口。
“这些狗东西太欺人太甚,亏我们那么尽心帮他们!”赵绍良忿恨叫道,“事情做不成,嫌我们累赘也就罢了,还他妈吃干抹净,骨头渣都要咽下去!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范春江沉默着没有作声。
他坐到沙发上,从裤兜里摸出烟来,取出一支烟点上,吸了两口才想起将烟跟火机放茶几上,示意别人自取。
他直接损失还算不上什么,大不了一场发家致富的梦破灭了,他内心更担心的还是真要跟沈君鹏、孙仰军、乐宥以及袁桐等人撕破脸,他们变得孤立无援,他在云社会不会被汪兴民、刘辉、梁朝斌等人当成落水狗痛打?
年后自县委书记唐继华公开站出来支持云社建设之后,他在云社的处境就很艰难,肖裕军的儿子还像一只疯狗似的盯着他咬。
范春江内心深处其实跟**一样,都想息事宁人。
不过,罗学嘉、赵绍良会不会甘愿?
而梁爱珍、周健齐在整件事里,可以说是最惨,周健齐辞去公职,损失上百万不提,唯一的儿子还死于非命,他们会不会就此认下?
范春江想了想,暗感这时候还是不能仓促说什么劝慰的话,看了看手表,说道:“今天已经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吧!这几天还是先试探他们的态度,看看是不是有这样的真实想法。”
范春江看了周健齐、梁爱珍夫妇一眼,见他们没有什么反应,就起身示意赵绍良、罗学嘉以及杜学兵、葛建国等人一起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