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娆也朝前走了一步,举目远眺,神色也沉了下来:“
那不是鹤大人身边的暗卫吗?
芝兰,你赶紧派人去看看,可是鹤大人出事了?”
鹤兰因若是死在了匈奴,裴琰不知道发多大的怒意,可能她都拦不住。
拓跋朔兰点满鲜红口脂的红唇微张着,颤抖道:“到底怎么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就伸手去扯自己头上那笨重的黄金冠子,可怎么扯都扯不掉。
芙蕖连忙走来:“公主别急,您头发都扯掉了,奴婢来给您脱冠子。”
拓跋朔兰吼道:“快点!”
芙蕖手抖着:“好,好,公主别急,马上好。”
冠子一脱,她似箭般的翻身上马,冲了出去。
她忽的勒住缰绳,调转马头,对着那群载歌载舞的匈奴舞姬喝道:“都给本公主停下来,不准跳了!”
烈马飞鬃,扬蹄绝尘。
马鞭奋力的抽在马臀上,疾驰奔去前方。
那对挂着魂幡,披着白布的人马继续走着。
棺材之下走着两个小娃娃,是鹤绵绵跟鹤重霄,披麻戴孝,一边走一边哭。
拓跋朔兰策马狂奔,高呼道:“隐休,辞归,给我站住!”
隐休与辞归停了脚步,朝着拓跋朔兰齐齐看了过去,皆是沉默。
拓跋朔兰翻身下马,走到了那棺材下:“这里面躺的是谁?”
隐休满眼悲愤,不顾身份之别,吼道:“公主说是谁,还能是谁!”
辞归眼角有泪痕,指了指两个鹤兰因的孩子:
“两个小主子都披麻戴孝了,公主以为还能是谁呢?
公主,让让行吗?
鹤大人临走前,说大周人要叶落归根,这棺材得送到江南白马寺去,路程远着呢。”
拓跋朔兰眼睛瞪得异常的圆,不可置信,她僵硬着身子看向自己的两个孩子:
“绵绵,重霄,发生什么了?”
这两个孩子,是拓跋朔兰故意没有带到自己的婚典上的。
让他们陪着鹤兰因几日,她也不想让孩子看着她出嫁,嫁给一个不是他们父亲的人。
鹤绵绵哽咽着,摇头:
“女儿不知道,女儿只知道爹爹睡着了再也不会醒来跟我们说话了。”
拓跋朔兰脚下一软,她知道小孩子是不可能说谎的。
于是转眸看着辞归,两眼已然赤红:
“到底发生什么了,快说!
我走的时候,你不是说鹤兰因已经脱离生命危险了,只是涂些药膏的事情了吗!”
辞归将头低了下去:
“大人知道公主要出嫁,不顾自身安危,与公主的驸马爷起了冲突。
公主知道的,大人在匈奴孤掌难鸣,怎与您那尊贵的驸马爷斗呢?
那蒙硕部的王子赫连尧更是嚣张,与驸马爷一直置大人于死地。
大人本就患病又有伤,自是不堪重击,胸口被拳打脚踢后,口吐鲜血而亡。”
她微张的双唇颤抖着,胸腔翻涌起泼天的痛来,掀开一个血淋淋的口子来,又被浸入了盐水里。
拓跋朔兰揪着隐休的衣襟,咬牙道:
“赫连尧,驸马,对他拳打脚踢?他怎么不还手,他身边的暗卫都是做什么吃的,就这样被人看着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