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廷尉府调查张汤,那张汤肯定不是张汤而是别的什么要犯,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哪怕只有一半证据确凿的情况下,廷尉府做事的风格就是钉死他。
“所以无解?”
他再问。
叶无坷道:“廷尉府的做事风格不能左右案件的真实,如果副都廷尉的罪责是真实的那廷尉府也没办法。”
“但......”
叶无坷道:“廷尉做事也历来恩怨分明,能把副都廷尉钉死在耻辱柱上的人,廷尉会一个一个找出来,然后把他们同样钉死在耻辱柱上。”
谢无章看了叶无坷一眼,这一眼实在是有些复杂。
“你在威胁我?”
谢无章问。
叶无坷道:“身正不怕影斜。”
谢无章:“你就是在威胁我。”
叶无坷:“......”
谢无章道:“堂堂西南招讨使,鸿胪寺卿,兵部直属的将军,廷尉府的千办......威胁我?”
叶无坷:“......”
谢无章道:“我不怕你威胁,可我真的怕等我回京那天发现我家大门上都是廷尉砸的臭鸡蛋烂菜叶。”
叶无坷:“不会,廷尉不会。”
谢无章:“你确定廷尉在知道是我把副都廷尉赶出廷尉府的,他们不往我家大门上砸臭鸡蛋烂菜叶?”
叶无坷道:“他们会,我的意思是,他们会,但他们不会被你发现是他们砸的。”
谢无章一想到自己以后在长安城出门就被砸臭鸡蛋的样子,他就一阵阵心塞难过。
他说:“陛下还不如让元公来。”
叶无坷道:“陛下不会让元公来的,一分可能都没有。”
谢无章道:“我知道,陛下也担心下边的人会说陛下偏心,让副都廷尉的老朋友查他,是根本不想查。”
叶无坷道:“不,陛下不让元公来查,是陛下心疼元公,不想让元公家里的大门和他的马车被人砸了臭鸡蛋和烂菜叶。”
谢无章:“你说话还真是严谨,这种情况下你都说有人而不是被廷尉砸的。”
叶无坷:“廷尉是执法者,不会知法犯法。”
谢无章:“你就说若我真的给副都廷尉定了有罪,你咋不咋我?”
叶无坷摇头。
谢无章欣慰起来:“你不砸,这还好。”
叶无坷:“我不说。”
谢无章又叹了口气。
“这个案子办好了,我是朝廷里无数人心中的罪人,他们会认为我把副都廷尉害了,这件案子办不好我是历史的罪人,后人都会说我是个祸害。”
他看向叶无坷:“不过,我现在是钦差,陛下许我可以调动蜀西南所有人配合,你也不例外,我可以让你帮我查。”
叶无坷:“朝廷规矩,救灾,临战以及外事不受干扰。”
他起身道:“我现在要去见沿芒了,还有十几个国家的使臣在等我。”
谢无章颓然的坐下来,他现在都不盼着他手下人查的那么快了。
可他手下人查的真的很快。
不久之后,他手下行事钧既为和侯参剑两个人就已经回来。
“都御史。”
钧既为道:“根据那些图纸我和老侯想到了一些事,当初天下第一的造器大家是唐门之主唐人王。”
“唐门被朝廷剿灭之后,唐人王和他的直系亲人都被斩首,按理说,这事不可能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可我们推测了一下,都怀疑张汤囚禁的人就是唐人王。”
谢无章脸色微变:“没有实证的事可以和我说,但不要对外宣扬。”
钧既为俯身道:“都御史放心,只有我们两个知道。”
侯参剑道:“我们两个推测那人是唐人王有两个缘故,其一,只有是这种该死且必死但又有没死的人,张汤才会藏的那么好。”
“第二,世上所有造器的名家朝廷都有登记造册,别说造器,就算是铁匠都是官府严密监管的人。”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唯一合理的不在册的造器大师且已到这种境界的也只有唐人王符合。”
他看向谢无章:“我们两个商议了一下,所以想请求都御史提审张汤。”
谢无章猛然起身:“你在说什么!”
侯参剑有些心急的说道:“根据情报张汤就在西南,如果任由他返回长安再提审就什么都审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