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学,不知道。”
保邻的眼神也飘忽起来,他也想起了那个夏天。
他一直引以为自己心中榜样的十岁少年,站在土墙上大声说:“玉要成器,人要求道,器之大者谓国,道之至者谓天!”
“先生啊.....你想念他们吗?”
李月间听到这句话微微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张挂在墙壁上的字。
器。
这个字,是他最喜欢的那个弟子亲笔写的,写这个字的时候,那个学生也才十岁。
第二天一早,按照计划,秦焆阳带着手下廷尉赶着他们的驴车离开夫子庙,他们继续走街串巷的去卖他们的杂货。
看不见东西的大嫂耳力极好,听到声音还特意到门口朝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挥手。
那黑色的狗儿蹲在她身边,黑色的猫儿还是趴在柴门上。
驴车上,廷尉角株问:“百办你有没有觉得,那只狗和那只猫和那大嫂一点儿都不相配。”
秦焆阳点了点头。
廷尉高评之说:“那大嫂不像是个坏人,跟咱们讲那个故事的时候也不像是意有所指。”
秦焆阳又点了点头。
这为盲人大嫂生活在夫子庙对面,就好像是这通崃县城里不可或缺的一件东西。
是的,甚至不像是一个人,真的像是一个东西,一个象征?
秦焆阳皱眉,这个词好像不合适。
他走了很远之后忽然醒悟过来,更合适的词好像是:图腾?
在通崃县的城墙上,有一个身穿藏青色长衫的年轻男人一直站在那注视着廷尉府的人离开。
他看起来像是早就已经生长在这城墙上的一株青松,挺拔笔直。
一个小男孩儿顺着坡道蹬蹬蹬的跑上来,跑到他身边:“钧涯哥哥,他们好像走了。”
年轻男人嗯了一声,如自言自语似的回答:“走了就好。”
在他身边不只是有一个人,是一群穿着藏青色长衫的年轻人,有男有女,他们有的如他一样笔直站立,有的扶着城墙,有的坐在上边,有的背对着廷尉离开的方向。
算上被称之为钧涯的年轻男人,一共九个。
“钧涯。”
一个嘴里叼着根草叶的年轻男人问:“为什么不动手呢?保邻大哥的意思是,青禾大哥把人引过来的时候咱们就动手,从通崃县开始,让天下人知道我们。”
许钧涯看起来脸色平静的回答:“因为他们太弱了。”
叼着草叶的年轻人想了想,问:“所以我们等的大人物还没来。”
许钧涯嗯了一声:“青禾大哥的信里说,只要他以身入局,那个叫高清澄的女人一定按捺不住,一定会来这里。”
那个年轻人有些淡淡不满:“可我不想杀女人。”
许钧涯的视线依然在秦焆阳他们的身上,虽然此时此刻秦焆阳他们的身影已经快到另外一边的城门口了。
“为什么你要执迷于男人和女人有什么不同?”
许钧涯说:“保邻大哥说过,这个世上的不公平之一就是男女有别,我们一心觉得男女应该平等,如殊儿就是靠着自己的努力能和我们比肩,她比我们谁都不差。”
九个人里唯一那个年轻女子嘴角微微一扬,似乎对许钧涯的评价十分喜欢。
“所以......”
许钧涯说:“我们既然认可女人的能力,为什么还要有看不起女人的心思?既然男女相等,那为何你要觉得女人不可杀?”
“真正的平等,是活着平等死了也平等。”
说到这许钧涯看向叶姝:“殊儿是个女人,但殊儿比你的认知还要高。”
叼着草叶的年轻男人撇了撇嘴:“嘁......”
叶姝看向他:“保准,你还是在看不起我吗?”
保准啐掉嘴里的草叶:“我是看不起自己,钧涯哥说的没错,能成为我们挚友的人不管男女我们都一视同仁的认可,那拦在我们前进路上的人不管男女我们都该一视同仁的除掉。”
叶姝哼了一声:“那个叫高清澄的女人来的时候,你可千万不要留手。”
保准笑了笑:“但我更乐意看到男人杀男人女人杀女人,那何尝不是一种平等。”
叶姝想了想,点头:“好,我来杀。”
“保准,你再去盯一下。”
许钧涯道:“若他们安安分分的离开了,那就不必理会,若他们还想潜伏回来,那就拿他们做杀高清澄之前的开胃菜。”
“为什么必须是高清澄?”
另外一个年轻人问了一句。
“因为他们是叛徒。”
许钧涯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凌厉。
“对于青禾大哥来说,她就是叛徒,她的家族都是叛徒。”
“唔,那就杀她一家好了。”
许钧涯点了点头:“各自回去,只等她来。”
嗖嗖嗖嗖的声音之中,八道身影化作虚流一样消失不见,速度快的,寻常人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
这些年轻人的实力,竟然都深不可测。
那个报信的小男孩眼神里都是向往和羡慕,他问许钧涯:“钧涯哥哥,我什么时候能和你们一样。”
他伸手抚摸着许钧涯身上的那件藏青色长衫:“什么时候我也能穿这样的衣服。”
许钧涯抬起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顶:“等你长大。”
停顿了片刻,他语气有些飘忽的说道:“希望我们都能看着你长大。”
深夜。
城墙外,一个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年轻男人往四周看了看,然后犹如一只壁虎一样顺着城墙一路游了上来。
他到了城墙上再次往四周看了看,然后落下面具深呼吸了几次,再次把面具戴好,从城墙内侧又游了下去。
到了城下,他轻飘飘的飞身到了一棵大树蹲在那仔细观察。
束休。
潜入成功。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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