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度山,陈先生的埋骨之地。”捧着情报,徐牧语气喃喃。
陈先生,即是陈家桥,当初带领夜枭潜入沧州,不幸死去。在西蜀,上到垂垂老卒,下到刚入伍的新军,听过陈家桥事迹的人,一直对李度山的忠骨,耿耿于怀。
“破了李度城,东南两路的盟军,兵威直指沧州皇都了。”
徐牧皱了皱眉。
“妖后那边,可有什么动作。”
回营的斥候,立即起手禀报。
“主公,前线已经探到,妖后将最后的七成精锐,都调到了李度城。”
“沧州骑营呢?”
“地势原因,到了现在,并未见到沧州的骑营出动。”
不同于凉地,江南多山水。而且,在先前的时候,徐牧便和左师仁说过,作战之时,尽力避开平坦的地势。
斥候欲言又止,“主公,另外还有一个消息,是东陵那边传来的……沧州妖后,已经动用肉军。”
徐牧沉默。
便如当年在望州,多的是各种寡居妇,以及老弱病残,被送到边关充当肉军和修城夫。
到了这一步,已经无限接近亡国之兆了。
“妖后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打了‘共赴国难’的名头,将我等的天下大盟,比作了谋朝篡位的反贼。那些肉军民夫,反而是很听话。”
“这便是正统。”徐牧叹气。
不仅在沧州,徐牧敢打赌,在沧州之外,除开那些伺机而动的外族人,定边将……必然还有许多纪家皇室的死忠,以沧州为正统,想尽办法延续王朝的宿命。
当然,这种姿态,和当初的袁侯爷,没有任何可比性。
“你去吧,若有新的情报,立即来报。”
斥候抱拳离开。
徐牧坐着,想着接下来的打算。在蜀州那边,先前贾周还来了信,说成都的将官堂,已经分派了一批年轻将才,准备洗礼战争。
这也是徐牧的意思。如今西蜀的大将和幕僚,着实太少了。譬如说在虞城,只有于文一人,带着万余的守军。当然,他在那里,亦埋下了一支伏军,作为后备。
“六侠。”
殷鹄缓缓走近。
“派几个人,告诉于文一声,便说沧州的战事,进入了最后阶段。让他在虞城那边,小心一些。妖后的局,已经破了不少,我担心她会孤注一掷。另外,让于文想办法,将木鸾送到前线。”
“总舵主放心。”
“去吧。”
……
在河北。
向来喜欢攻城掠地的常四郎,放弃了进攻,反而是转攻为守,守在叠石关前,让浩浩的河北大军,以及柔然弓骑,都没等往前再踏一步。
“仲德,好憋屈啊。”常四郎坐在城头,一边捻着花生米,一边语气哀叹。
连着一个月余的时间,渝州军都是守势。不管太叔望那边,用了什么诡计,都未曾上当。
“按着我的性子,不如直接出城,和他决战算了。”
“主公不可。”老谋士急忙劝阻,“徐蜀王的建议是对的,沧州那边,无非是拖延。只要挡住了这支河北联军,主公便算胜利。而且,若是沧州覆灭,很大的可能,柔然军会退回草原。”
“到时候,只剩下河北军的话,定然不是主公的对手。这中原门户,不容有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