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牧稳坐在主位上,笑了笑后,拿起酒壶,给严唐斟了一盏。
“整个西蜀,我极少给人斟酒。严兄,你我共饮一盏。”
严唐犹豫了下,拿起酒盏,浅浅和徐牧喝了一个。
瞧着这副模样,徐牧不用想都知道。此时的严唐,心底已经生出了防备。再骗,可就难了。
莫得办法,只能换一个方式。
放下酒盏,徐牧仰起头,刚要再开口。忽然之间,脸色蓦的发白,痛苦地捂着肚腹,抬了一只手,往前怒指。最后,整个人栽在了宴桌之下。
严唐怔了怔,也惊得无以复加,刚要开口,便已经被冲过来的几个西蜀士卒,一下子死死按住。
“这、这怎的?”
“我家主公中毒,先前还好好的,与你喝了半场酒,便被毒倒了。”东方敬冷着脸,盯住了严唐。
严唐满脸懵逼,一副“我特么哪知道”的神色,还想解释,已经被押了下去。一路蹬腿骂娘,那苦情的模样,连徐牧都有些于心不忍了。
只等了一会,徐牧才拍了拍身上的酒渍,沉默地重新坐正。
严唐敢来暮云州,身上应该有粮王的情报,而鉴于各种因素,徐牧并不想,让袁松掺和天下大盟。现在,将严唐暂时留在暮云州,再慢慢想法子,反而是最好的。
“主公不按套路出牌,估摸着袁松知晓,又该骂娘了。”东方敬笑道。
“莫理他。他早该骂了,刚称帝,等着大展宏图,却不曾想,又忽然有了个天下大盟。”
顿了顿,徐牧想了想开口,“严唐那里,再想办法套些话出来。然后,将他逐出西蜀吧。”
“主公妙计。”
“伯烈,你没有觉得。我似乎变得越来越奸猾了?”
“有一些。”东方敬点头,“但主公,这是一场乱世,处处尔虞我诈,主公若无大智,我西蜀如何能走到今天。”
“当如此。伯烈,我将要动身去恪州,暮云州的防务,便先交给你了。得了粮王的消息,记得相告一番。”
“自然。”
离着开春,日子越来越近。而真正的天下会盟,也即将要开始。
……
轻舟从简,并未带着太多人,徐牧一路循着江水,一日多的时间,便赶至了恪州。
比他还要着急的左师仁,早已经到了,命人在恪州江岸,搭建了一个恢弘无比的誓师楼台。连着江岸,也停靠了密密麻麻的战船,一眼看不到尽头。
披着金甲,左师仁意气风发,脸庞之上,尽是一副满满的战意。将开春的寒意,吹不散他胸膛里的热血。
“徐兄!”见着徐牧靠岸,左师仁急忙迎了上去。
“左盟主有礼。”
“莫说这些,徐兄来看,我这战船,准备的如何。为了这一场攻伐沧州,我连压箱底的粮船,都改作斗舰了。”
徐牧很满意。
当初和左师仁的计划,便是兵分四路,围攻整个沧州。北面襄江,由西蜀主攻。南面之地,则由南海盟的人马,配合东陵山越军,经楚州而入,伺机攻打。而在东面,是左师仁的本部大军,以及各方入盟的势力。
最后的西面,则是西蜀于文,领了军命再配合出击。
常威带来的两万多人,将追随徐牧,以最快的时间渡江,循着江岸,攻入沧州腹地。
这计划,先前便已经商议好。四路大军,彻底封死沧州。另外,在恪州的江岸,徐牧亦会留下一支二三万的军队,作为接应和守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