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家已经下了逐客令,裴煜便是万分不想走,也断然无法继续赖下去。
这可是宁国公府,不是菜市场,哪里能轮到他说不走便可以不走?
惹恼了人家,下一刻便会有护卫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将他丢出去。
“好,云姑娘,那我改日再来看你,告辞。”
满腹想要说的话,最终只能化作一句恋恋不舍的道别,裴煜袖中的拳头紧了紧,非常不甘的抬腿离开。
怎么可以?
她怎么可以对他无半分情意?
裴煜垂着头,一双眼眸中满是猩红血丝,充斥着满满的不甘。
“呵,订完婚了来拐我私奔,我是什么很下贱的人吗?真是给他脸了。”
直到那人彻底消失,云晚瑶收回目光,撇唇愤愤骂一句。
只要想要,在他心中,她是这样廉价之人,可以随意言语冒犯,云晚瑶心中便暴躁不已。
她恨不得想要狠狠骂他一顿、骂个狗血淋头才好,可从小的教养又令她怎么都骂不出口。
这种滋味,令她憋屈不已,只能捏着粉拳生闷气。
本是好奇他下聘后的打算,岂料,他的打算竟然是她……
这种感觉,就好像本想隔岸观火,却没想到,火竟烧到了她身上,谁能懂?
云晚瑶快要呕死了。
晚饭时,依旧是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惹得云夫人频频盯着她看,心中好奇不已。
“瑶儿,裴煜到底说什么了?你怎么看上去这么不高兴?”
忍了又忍,云夫人终于忍不住问出声。
一整个下午了,这丫头脸色铁青难看,嘴巴撅的都能挂油瓶了。
“还能说什么?他来拐我私奔,也不知道我哪里给了他自信,竟会让他胆敢跟我说这种话。”
云晚瑶发泄一般,双手抓着筷子使劲戳着碗中的小馒头,将事情毫无隐瞒的告诉了云夫人。
母女间本就没有秘密,况且,她如今急需发泄,又怎会替那家伙的冒犯行为隐瞒?
“什么?”
听完她的话,云夫人脸色顷刻间大变,阴沉的犹如暴风雨欲来。
眸中燃烧着熊熊怒火,她咬着牙,愤怒道,“才刚下过聘,便来诱你私奔?”
“这裴家小子,还真是败德辱行、蔑伦悖理、目无规矩、无法无天,半分不把我们宁国公府放在眼里。”
他们府中精心娇养的嫡长女,便是嫁天潢贵胄,那也是要明媒正娶的,这小子倒好,拿着一张嘴就敢来哄走。
此举无疑是明晃晃的作践云晚瑶,作践他们宁国公府,打他们国公爷的脸,简直不能忍。
素来待人温和好脾气的云夫人,如今气的火冒三丈,似乎就连头发丝都立了起来。
她用力捏着帕子,脸色青一阵紫一阵,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娘说的是,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云晚瑶很是赞同的点头,没忍住再次用力的戳了戳馒头。
如此没有规矩的动作,看的云夫人眉头紧皱,想要说她几句,又觉得眼下当务之急是裴煜,不应该被别的事情分散掉注意力。
于是,索性移开视线,来个眼不见为净。
“嗯,他若真心喜欢你,大可设法推掉那门婚事,光明正大的来咱家提亲便是。”
“可他倒好,放任身上的烂事不管,不走正途,专走歪门邪道,做出这等龌龊恶劣、令人反感之事。”
“哎,裴家两代清流,怎么就生出他这么个心术不正的小辈?”
亏云夫人以前还觉得,裴煜少年英雄,一身正气,乃是满京贵子的佼佼者,比她家不成器的云晚夜强多了。
如今看来,是她眼瞎,看走了眼。
也行好云晚瑶对他无意,否则,今日这一出后,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呢。
想到此,云夫人忽然间不知道是该愤怒,还是该庆幸的好。
“可不是嘛,哎,可惜云晚夜不在,否则,我定要让他半夜三更去给那家伙套个麻袋,打到他生活不能自理,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如此作践于我。”
虽然府中还有许多高手,但,那家伙武功可不差,且还是当朝威远将军~
思来想去,云晚瑶觉得,这件事情也只有天不怕地不怕,且擅长下黑手的云晚夜才能够胜任。
云夫人:“……”
呦,她家好端端的大家闺秀,也这么暴躁了吗?
竟然学会给人套麻袋了。
难道是被云晚夜给传染的?
看来,这次真是被气的不轻啊。
母女二人随口闲聊,却不想,她们的话,已被传走。
皇宫,御书房。
玄色劲装的暗卫腰悬弯刀,腰板笔直的跪在御案之前,将宁国公府的事情一字不漏如实禀报。
御案之上,年轻俊美的帝王认真看着奏折,不怒自威的面容没有丝毫情绪,声音低沉淡然,散发着与生俱来的无上气势。
“套麻袋么?既是瑶儿所愿,那朕自当成全,凤魇,此事便交由你和朱雀去办。”
“嗯,西南叛乱还需威远将军前去镇压,莫要下手太重,免得误了正事。”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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