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浅笑回道。
“主子爷过誉了,这些布置皆是年妹妹的功劳。主子爷慧眼独具,发现了年妹妹的主事之才,现在府中众人,都很是信服年妹妹呢。”
胤禛回身看向年世兰,笑道。
“听听,连福晋都夸你的主事之才了,可见你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听说你哥哥在前线杀敌十分之勇猛,你在王府亦是有大能耐的。”
年世兰心下一沉,乌拉那拉氏一句“主事之才”,轻松将她推向了僭越的位置。
年世兰面上不显,嬉笑起来。
“主子爷与福晋实在是太过抬举妾身了。这不过是妾身循着往年的旧例,抓着现成的东西安顿罢了。是福晋不嫌妾身愚笨,包容了妾身。妾身的哥哥在前线为国杀敌,自是他一腔热血难凉,想要百姓安定,才好换来家人在京中的安康。说到底,也是一个普通人的私心而已。妾身这点小本事算不得什么能耐,一切皆是主子爷赐予,妾身感恩不尽。”
胤禛呵呵笑着,向前走去。
“说得好。世兰不骄矜,不自傲,实是难得。今日都乏了,便早些歇了罢。明日是正日子,本王与你们好好过个节。”
乌拉那拉氏带着年世兰与齐月宾,行了告退礼,便各自回了住处。
十五一早,众姬妾给乌拉那拉氏请过了安,就在杏芙院等着宫中赏的例菜来。
乌拉那拉氏早在腊月就给奴才们新添了冬衣,今日又命管家给各处奴才按等级赏了银子,奴才们都欢喜的不得了,一个劲道福晋大恩。
待晚间,乌拉那拉氏依例设宴,众人又随胤禛游了王府各处,热热闹闹猜了灯谜。
胤禛按姬妾位份赏了东西,众人自回去歇了。
齐月宾离开前看着胤禛与年世兰在一处说着话儿,心下一片黯然,连那新赏的锦缎与珠宝都看着黯淡无光。
上元这三日,王府是彻夜不熄灯的,各处奴才得了赏赐,也是提着十二分的心当差。
胤禛与年世兰换了常服,胤禛一身鸦色长袍,袖口不再是明黄色,而是青色,也用金线绣了花纹。胤禛出身显赫,即便穿的毫不起眼,可是有心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位非富即贵的公子。
年世兰挑挑拣拣,最后指着一身鹅黄色上裳下裙的衣裳,让颂芝伺候她换了。
又让谷雨给她换了发髻,等着颂芝给她披上一件月白色浣花锦的斗篷,换了小羊皮的小靴子,才步履轻盈的去到王府侧门。
胤禛已经等了两刻钟,正在百无聊赖之际,年世兰从他身后轻轻勾了胤禛的手。
胤禛回身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俏丽明艳的小娘子站在他面前。
“穿的甚是好看,只是太过惹眼。你不是同本王说,要微服出街,体验寻常夫妻的乐子吗?”
胤禛说着话,眼里带起的是笑意,年世兰没有错过他那一抹笑意。
“主子爷此言差矣~寻常夫妻就不能穿的好看啦?你我今日只是市井间的一对富贵闲人罢了,快走吧。再晚就赶不上灯会啦~!”
年世兰巧笑着,顾盼生姿的大眼睛看着胤禛,看的胤禛心里跟小猫挠一样。
胤禛笑笑,挽了年世兰的手。
“好,那本王今日只是个富贵公子,世兰是本公子的小娘子。我们一同看灯去。”
胤禛与年世兰随着人流穿行在街上,近旁只跟着同样换了普通仆婢衣裳的苏培盛与颂芝。
街道两边挂满了灯笼,胤禛看到很多青年男女走在一起,男子几乎都给女子送了花灯。
那些花灯做的极漂亮,活灵活现的兔子灯,美轮美奂的荷花灯,象征福气的祥云灯...不一而足,各个都在烛火闪耀下好似活了起来。
甚至还有一盏嫦娥灯,那嫦娥手中提着一个小小月亮,月亮上隐隐出现一只玉兔。
提着灯的姑娘笑的满足,满眼都是深情望向她身旁的郎君。
年世兰看着一对对璧人从她们眼前路过,压低了声音道。
“公子自小生在富贵窝,想来像今日这般在上元佳节出门闲逛的时候少。”
胤禛牵着年世兰的手,边走边道。
“是少,几乎从没有过今日这般闲适。你看那些花灯,可有喜欢的?本公子买了来送你。”
胤禛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花灯小摊,摊主是个小老头儿。
老头儿正在招呼来往的客人买花灯,抬头看到几步外人群中的胤禛与年世兰,笑呵呵招手。
“这位公子可要看看小老儿的灯?买了送您的娘子,娘子必定开心!”
胤禛笑笑,抬脚朝着老头儿的花灯摊子走过去。暗一暗二暗三都隐在人群中,不远不近的跟着胤禛与年世兰。
王府中,乌拉那拉氏听说主子爷带着华侧福晋走侧门悄悄出了府,她手中抚着玉如意,淡淡说道。
“由得他们去。主子爷想去哪里,我还能管得了吗?早点取了水来,我要歇息了,明日十六,还有一天呢。”
胤禛留在府中的那些真正的暗卫已经擒了四个想要闯入地牢带走寒露的黑衣人,只是那四个黑衣人见事败,立刻吞下毒药,竟是让暗卫没来得及问任何话就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