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山的脸上带着疯狂和嘲笑:“那么多的银子,早不知流向了哪里,又去了何人的口袋!”
“甚至有些银子,还在不在大明都不一定!你又能去哪里追?
哈哈哈哈,苏谨,我劝你死了这条心吧!”
越说,他的情绪就越激动:“姓苏的,你想杀我容易,但你能杀尽这天下所有官员吗?”
“泱泱大明,贪墨者何止江南一地,你抓的完,杀得完吗!”
“就算你‘酷吏苏’人如其名,下得去这屠刀,可陛下又会容你这么做吗?”
他嘴角噙着冷笑:“杀尽了官员,又有谁来代天子巡守一方?”
“你苏谨的那点学生,够吗?”
苏谨闻言沉默。
他虽然年轻,但两世为人,有些东西却懂的比任何人都痛。
贪官可杀吗?
可杀,该杀!
但**,却是人的天性。
都说千里做官只为财,这话对,也不对。
可现实的情况,确实有些贪官,能力都很强,治理地方有自己的手段。
不是说没有清官,或清官的本事不大。
而是这样的人,太少了...
‘海笔架’固然令人钦佩,但这泱泱大明,又从何而来那么多的‘海笔架’?
大明十三府七十八县,又能指望出多少个海瑞海刚峰?
但旋即,他想起前世的那个‘地表最强80后’。
那个胖子治理贪官的手段极狠,贪墨抓到就枪毙!
但说到底,他的这些手段,不都是‘那位’当年玩剩下的吗?
律法,是道德的底线。
既然道德不能约束,那就只能用律法说话!
想明白这些,苏谨蹙着的眉头慢慢散开:“先帝...哦,我说的可不是建文。”
他冷冷一笑:“你今日敢大言不惭的在我面前说这些,想必是忘了洪武爷在的时候,尔等过的是什么日子了吧?”
闻言,程山悚然一惊!
他可是经历了三朝的老人,如何不知洪武爷对待贪墨的手段。
轻则砍头,重则满门抄斩,全家流放,剥皮萱草...
可他犹自不服:“你砍的了脑袋,你治的了人心吗!”
“人的**的确很难治理。”
苏谨缓缓张口:“可我没打算治你们的**,我只在你们身后,竖起一把铡刀。”
“有了这把铡刀,也许你们在伸手的时候,会想一想,该不该把手缩回去。”
“伸手,必被捉。”
“哼,无稽之谈。”
程山冷笑:“你不是最烦侃侃而谈的腐儒吗?可你现在说的这些话,和那些不问世事的腐儒有何区别?”
“区别还是有一点的。”
苏谨笑笑:“清谈误国,但只要去做,总能找到办法。”
旋即,他的脸上露出谑笑:“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苏谨将手中的名单递给许圭:“可以给陛下发电报了,照着名单动手吧。”
程山耸然一惊,脱口而道:“那可是数省的封疆大吏!下面还有无数州府官员,你当真要抓!?”
“不然呢?”
苏谨嗤笑:“陪你们玩过家家吗?”
“你把人抓了,地方怎么办!谁来替陛下戍守一方!”
“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苏谨拍拍衣袖站起身:“也许没有你们,地方还能看到几日青天呢?”
程山沉默。
“都带走吧,我懒得再看见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