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见过童大人。”
童福山面无表情,大大咧咧靠躺在椅子上:“林大人,天色已晚,你来找我做什么?”
说着还不忘警告一句:“我可提前声明,没有驸马爷的命令,谁也不许出衙门,你找我求情也没用。”
“不敢”,林执因讪讪一笑:“下官仰慕童大人风采,只是神交已久却未曾有机会一睹真容,今日才借机特来拜会。”
“是吗?”
“那你神交我什么啊?”
“啊?这个...”
林执因不过是客套几句,自己和他神交个屁啊,俩人唯一共同点也就是胖了。
一个高胖,一个矮胖。
但既然童福山这么问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往下编:“下官久慕童大人文采斐然,当年更是榜眼郎出身,一直心生钦佩。”
“榜眼郎就一定有才吗?”
童福山冷笑。
当年他们泉州十九学子之中,有个狗屁的文采!
尤其是他童福山!
就算有那么一点半点,也早被先生的题海给淹的一点不剩。
尤其是中了进士以后,经史子集早被扔到了九霄云外,看的最多也是关于航海的书。
那上面只有坐标经纬,地域风貌,哪来的狗屁文采?
林执因被他问的一愣:“中榜眼者,非文才武略大成者不得,难道不是吗?”
“你说是就是吧。”
童福山懒得跟这种小人废话:“直说吧,你找我什么事?”
“愕...”
林执因被他这种左一榔头,右一棒槌的谈话节奏搞懵了,差点都忘了自己为什么来的。
“这个...童大人,下官是来为大人解忧的。”
“忧?”
童福山冷笑:“你又知道我有什么忧了?”
“嘿嘿,下官虽然蠢笨,但也略略能猜到一点。”
“好啊,那你就说说看,说对了没奖,说错了小心本官打你的屁股。”
“是,大人。”
仔细在心中斟酌了一下词句,林执因小心开口:“大人,可是为江南密账而来?”
听到此言,童福山也不笑了。
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什么密账明账的,本官怎么听不懂你说什么?”
“大人不必瞒着下官。”
林执因笑笑:“想必,陈六安手中的那本账,此刻已然落在大人手中了吧?”
“什么陈六安、王八安的?不认识。”
童福山斜睨他一眼:“若你来此是为了胡说八道,来与本官瞎攀关系,就赶紧滚蛋!”
然而,林执因压根不在乎童福山说了什么。
他一直盯着童福山的眼睛,看到对方眼底的诡谲一闪而过,顿时多了几分把握。
“大人,你可记得下官亦曾任过两淮巡盐使?”
童福山微微抬眸:“哦?怎么?难不成是因为本官抢了你的位子,来寻本官晦气的?”
“下官不敢!”
林执因连连躬身:“下官课考不及,陛下降职,又岂敢在心中怨怼?”
童福山掏掏耳朵:“就烦跟你们这些腐儒聊天,说了半天全是扯淡。”
“你直说吧,找我要说什么事,不说赶紧滚蛋,本官困了,没兴趣听!”
童福山心里清楚,自己都这么骂他,这矮胖子还笑眯眯的,所图必然不小。
而他说的东西,确实是自己想要知道的。
不过他越急着想说,自己反而不急着听。
不如先抻着他,看看他到底想要什么。
“是,是,是下官啰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