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什么东西!”
严世奋被一种奇奇怪怪的味道熏醒,直到他看到挂在鼻头上的那只臭袜,顿时如遭雷劈!
他嫌弃地一把将袜子甩飞,怒斥着:“谁,是谁在羞辱本官!”
童福山捡起袜子一边往脚上套,一边嘿嘿直乐:“严大人,救命之恩就不必客气了,不用谢我。”
“我谢你娘了个iiO!”
饶是严世奋养气功夫深,也忍不住想要骂娘。
郎中默默观望严世奋的气色,见他无碍,纷纷准备退出去。
临走之际,还忍不住看向童福山的脚丫子,心里琢磨着,一会要不要去找童大人要个‘配方’?
“这脚丫子,真乃救人之良器也,不知是多少患者的福音啊!”
童福山不知道自己的脚丫子,此时已经被郎中们惦记上。
倘若他的脚味真被这些郎中学以致用,不知多少患者要堵在他童福山的家门口,唱一句:
“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我他么想弄死你...”
随着严世奋醒来,一场闹剧很快消饵于无形。
但严世奋恐怕真的想让自己就这么一直昏迷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严大人,这么多银子,凭你一个小小杭州知府吃的下吗?”
张君度冷峻的声音响起:“说吧,说出你背后的人,你的罪名还能轻一点。”
严世奋默默低头不语,什么话也不说。
“你身为知府,应该知道咱们提刑司的手段,只要是咱们想知道的,就没有问不出来的。”
谁知,严世奋却仍旧在摇头:“你不用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惨然一笑,旋即抬起头:“千里做官只为财,这话对,也不对。”
“遥想当年,我严某中试之日,何尝不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可这数十年宦海浮沉,当日的少年郎,终究抵不过这深似海的官场。”
“官啊,官啊,上下两张口,不吃怎么行?”
“可你不吃,上面的人又怎么敢吃?”
“他们不吃,你想为百姓做那么一点点的事,他们,唉...他们都不会让你痛快做的。”
“我又能怎么办?”
张君度闻言冷笑:“结果呢?结果你就成了这江南官场,最能吃的那一个?这就是你的理由?”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严世奋苦笑:“我知道那笔银子迟早会出问题,可我不敢动,也不能动,否则...”
“否则什么?”
说到这里,严世奋忽然警觉自己失言,说的有些多了:
“没什么,那笔银子就是我贪墨的,你们治我的罪便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你的罪自然要治。”
宋链这时冷冷开口:“可你忘了,本官刚才说过什么?”
“你不过是这根麻绳上的一只蚂蚱,本官要的,是那牵绳的人!”
“那只手太长,我怕你扯不动。”
严世奋冷笑:“陛下方登基,要的可是四海升平!
我劝你莫要往下再查,否则社稷动乱之罪,不是你一个小小按察使能担得起的!”
宋链闻言冷笑:“担不担得起,本官自有分寸,若本官真有罪,便舍了这身皮囊又如何?”
“严世奋,你只需要交代你背后的人,到时候来看看,本官到底是担得起,还是担不起!”
然而,严世奋只是颓然摇头,却什么都不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