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足足一天后。
海底一处隐蔽的地点。
一条强壮的公乌贼依靠几条腕足,在大海里面游啊,游啊,终于寻找到一个一处最佳的产卵地点。
这是一块光滑平整的岩石,黑乎乎的表面在灯笼鱼灯光的映衬下,散发出迷人的金属光泽。
公乌贼心中大喜,伸出腕足在上面敲敲,确定里面没有藏着鲅鱼。
这类讨厌的小玩意总会趁着它们传宗接代的时候,在旁边偷偷的寻摸。
公乌贼有理由怀疑,自己的子孙被这些讨厌鬼偷吃了。
确定繁殖地点后,公乌贼足足花费了半个小时,才将体型十分娇小的母乌贼请过来,查看这里是否真的适合产卵。
原本脾气倔强的公乌贼,这会也忐忑不安起来,就像是个胆怯的未婚小青年。
没办法,乌贼家族男多女少,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公乌贼无法获得繁衍后代的资格。
这只公乌贼的运气不错,寻到一块风水宝地。
母乌贼停顿了片刻,突然伸展腕足“躺”在了石头上。
末端膨大呈舌状紧紧吸附在石头上。
公乌贼喜出望外.然后
没有然后了。
那块光滑石头突然抖动了一下。
随后就径直溜走了,速度还很快,等公乌贼反应过来,已经不见了身影。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母乌贼也被石头带走了。
相信此时此刻,公乌贼如果会说话,高低得憋着嗓子吼一声:“翠花,我滴翠花呀!”
03型黑鱼内部,
黑鱼兵们压根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无意之举,竟然破坏了天造地设的一对神仙眷居。
此时他们各个精神奕奕,眉眼间都有忍不住的笑意。
位于舰长室的舰长,更是全然不顾自己的形象,兴奋得趴在条凳床铺上,重重的拍打被子。
由于对方黑鱼在离开时,因为怒气冲冲,并没有做一点掩护,还开足了马力。
03型号黑鱼甚至通过声呐系统,拿到了对方发动机的噪音特征和水流噪音特征。
只是简单的分析,舰长就大喜过望,这是一种从来没有被记录下来的黑鱼。
根据数据特征分析,很有可能是最先进的丁鲷级!
仅仅是提前几天出发,守在海底,就能够获得如此重要的资料,舰长这会依然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他虽不清楚我方的信息是从哪里得来的,但是也能根据造船厂内部的变化猜测出来。
肯定是五人小组的同志在背后默默贡献了力量。
舰长缓缓坐起身,从兜里摸出一根辣椒填进嘴巴里,辛辣的味道让他更加清醒了。
他们这些黑鱼兵,虽然身在海底,看似孤立无援,其实并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也许等回去之后,得想办法,好好的感谢那些家伙们。”舰长缓缓站起身。
03黑鱼在回到造船厂后。
记录了宝贵声纹资料的声呐记录器立刻被送到了一个隐蔽的研究所。
数天后。
国内的声纹记录中心里又多出了一份档案——丁鲷级黑鱼声纹信息。
这份档案,是一把锋利的尖刀。
从此之后,只要丁鲷级黑鱼敢出现在近海,立刻能被咱们的监听船检测出来。
对方在军事上基本上就算“社死”了,威慑力大打折扣,关键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
只是这一切跟李爱国似乎没有关系。
他现在只是一个业余监控员,而且挺郁闷的。
以前李爱国也在乌城里负责过监控任务。
只不过那只是短短几天,压根无法体会到监控员的难处。
现在总算体会到了。
两个大难男人,整天憋在一间不到十五平方窝棚里,再加上天气炎热,老黑这货又是个臭脚丫子,窝棚内的气味可想而知。
李爱国在感觉到自己快空气中毒了之后,也曾向老猫申请把燕子从跟踪组调过来,当他的搭档。
甚至还提出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异性效应原理。
只是老猫此时似乎已经根据李爱国的建议,认真研究了人体生理教育学,所以毫不犹豫的拒绝了李爱国的建议。
搭档是个大男人也就算了。
长时间的监控,最大的难点,就是要完美的融合到目标的生活中,不能被看出一点纰漏。
两个大男人整天藏在窝棚里,很容易被周围的大婶大娘看出端倪。
所以。
李爱国还得不时的大姨家里走动,装出是来走亲戚的样子。
没想到就是那么几次有限的外出,竟然被邻居朱大红盯上了。
朱大红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似的,听说李爱国是外地人,当时就表示要招他当上面女婿。
当然,人家也有那个资本。
朱大红是木材厂的木工,比男同志还有力气,每次能扛两根原木,每月能挣25块钱。
并且家里趁了两间窝棚。
用朱大红的话说,只要李爱国嫁过去,只要整天躺在床上就可以了。
李爱国瞅瞅她下巴上冒出密密麻麻的胡须,再看看抖动的喉结,吓得当场落荒而逃。
就这种烂桃花还引得了老黑的嫉妒。
用老黑的话说:这样的女人,留在家里放心,不会被别的男人惦记,不耽误他出任务。
李爱国只能对他竖起大拇指。
只是朱大红看不上老黑,说是害怕晚上丢了,找不到人。
这个理由让老黑着实伤心了几天,委屈得跟个孩子似的。
平淡乏味的日子一天天过去。
就当李爱国几乎忘记了陈雪茹长相的时候。
好消息传来了。
那支专门负责监控的队伍,终于来到了县城。
小组由四人组成。
老实憨厚的中年男同志,唠唠叨叨的中年妇女,相貌平平的小青年和嘴角含笑的小媳妇儿。
四人是一家四口,住在距离金鱼家不远的棚屋里。
中年男同志因为左腿有毛病。
每天只能坐在屋檐下晒太阳,时不时扯着大嗓门,跟左邻右舍打招呼。
中年妇女灰头土面,每天忙着买菜做饭。
为了节省一点煤球,煤炉里每次都会少放一块煤球。
因此经常需要到邻居家引煤火,其中就有金鱼家。
小青年和小媳妇则在纺织厂里工作,跟章晓丽是一个车间的工友。
因为热情大方,三人很快成了朋友。
在交接的初期,李爱国曾数次从这一家人门口路过,还跟一家四口都攀谈过,还曾为中年妇女引过煤球,愣是没有发现一点纰漏。
直到办理正式的交接手续,转交观鸟仪时,李爱国才发现接收方是住在隔壁的中年大叔。
“老陈叔,估计您也不姓陈吧?”
中年大叔接过观鸟仪,装进麻布袋里,他身上的那点严肃劲,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