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燕骑连续斩杀了三名县衙的衙役,其中一名衙役顾思年还认识,两个月前生了个儿子。
刚当爹,就死了。
“喝!”
“当当!”
燕卒连续出刀,刀锋左右飞舞,想要靠一轮猛烈的攻势将顾思年斩杀当场。
哪知看起来弱不禁风的顾思年浑然不惧,攻守有度,和他打的有来有回,偶尔那把朴刀还会逼近他的身前,险象环生。
打着打着,这家伙就急了。
因为他的同伴都已经纵马离去,只有他被顾思年牵扯住脱不开身。待会儿上百人围住自己,一人一口唾沫都把自己淹死了。
心中急,手里的动作自然就会慢上半分,不经意间破绽就出来了。
在燕兵右身侧空档露出来的一刹那,顾思年就瞅准了机会,手中朴刀顺势上挑,凌厉的刀锋直接砍断了燕兵的右手手掌。
“噗嗤~”
“啊~”
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在夜色中响起,骇人无比。
下一刻,顾思年弃刀前冲,一个虎扑将燕兵撞翻在地,死死压在身下。
这家伙也是个狠人,强忍着断手的剧痛挥出了左拳,砸向了顾思年的脸颊。
顾思年半点不慌,握掌变拳,一拳对一拳。
“砰!”
“咔擦~”
一记凶悍的对碰,顾思年这一拳头就像有千斤重,砸的燕兵左手脱臼。
“啊~”
又是一声哀嚎。
这一拳头,彻底让燕兵双手尽废,但他犹自在疯狂的叫嚣着:
“浑蛋!老子杀了你!”
“砰!”
又是一拳头,狠狠的砸在了他的面门上。
“噗嗤~”
一口鲜血狂喷而出,鼻梁被当场砸碎。
燕兵只觉得眼前一黑,神志模糊,半个字也叫不出来了。
“死吧!”
顾思年一手揪住燕兵的衣领,一手握拳砸脸,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砰!”
“杂碎!”
“砰砰!”
几拳头下来,燕兵彻底咽了气,尸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但顾思年没有停,红着眼、咬着牙,一拳接着一拳。
“砰!”
“砰!”
其他的燕兵早就跑远了,逃散的壮丁们也陆陆续续的回来了,所有人都愣愣的看着陷入疯狂的顾思年,大气都不敢喘。
全场一片死寂。
平日里温文尔雅的顾典史竟然有如此狠厉的一面?
秦熙、曾凌川、武翔……
没人敢上前阻拦顾思年的举动。
人群中那位年轻军汉自顾自的擦拭着弯刀上的血迹,看向顾思年的眼神多了一分异样。
“砰!”
“呼,呼~”
当最后一拳头落下后,顾思年累得再也举不起右手,半跪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燕兵的脸上除了鲜血还是鲜血,几颗牙齿散落在地,保管亲妈来了都认不出。
全场鸦雀无声,无数道目光汇聚在顾思年的身上。
万众瞩目之下,顾思年缓缓起身,环顾全场,紧握的拳头满是血迹。
冰冷的眼神、猩红的目光。
凡是被顾思年扫到的人都觉得头皮发麻,不敢与之对视。
顾思年面无表情的吐出四个字:
“打扫战场!”
曾凌川与武翔浑身一颤,下意识的应声大喝:
“诺!”
随之而来的就是所有人整齐划一的大喝声:
“诺!”
一声应诺,带着骨子里的敬畏。
……
日出清晨,这一支运粮队再一次踏上了赶往右屯城的路,队伍中又多了不少伤员。
昨晚那一场战斗虽然宰了几名燕军,打跑了蛮子,但民夫这边损失也大,死的不多,伤的多,还好都是皮外伤,简单包扎一下能勉强行动。
道路一旁,被顾思年他们救下的年轻军汉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行囊,装着水囊和面饼的包袱被他放在了马背上。
这匹战马是昨晚燕兵留下的,顾思年送给了他。
“你确定一个人可以吗?”
顾思年略带一丝忧心的问道:
“伤势还没好利索,要不就跟着我们一起走?”
“是啊,跟我们一起走吧。”
“人多,安全点。”
秦熙几人也出言相劝。
年轻军汉昨晚以一敌二,砍了两个蛮子,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这些汉子其实也耿直,谁厉害就佩服谁。
“不了,多谢大家好意,但我还有军务在身。”
年轻人收拾利索,看向顾思年:
“昨晚,是你第一次杀人?”
“嗯。”
“出手够狠,像个男人,我看好你。”
军汉竖起了大拇指,翻身上马:
“有你带着,这帮人应该能活下不少。”
顾思年苦笑一声,以前自己连鸡都没杀过,这次却活生生用拳头把人打死了。
这种感觉,可不好受。
“驾~”
年轻军汉扯了下缰绳:
“走了!后会有期!”
“兄弟!”
顾思年高呼道:
“还没问你名字呢!”
“驾!”
汉子纵马远去,朗喝一声,留下了四个字:
“大凉边军!”
一阵狂风突然吹过,乱人眼帘。
大凉边军~
四个字就像惊雷滚滚,激荡黄沙。
卷残云~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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