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当赏、有过当罚,安远伯在前线立下战功,王爷理当厚待其家眷,若要因为几句妇人间的玩笑,便要处罚功臣家眷,只怕会寒了前方将士们的心呐。”
更有甚者,知道沈雁归与林惠茹不睦,也在此时逾矩规劝。
“王爷与王妃伉俪情深,可堪天下夫妻之表率,可国即为国、家即是家,还请王爷莫要为了儿女私情影响朝政大事。”
“臣闻医书中阴阳相调,各有其职,素闻王妃医术精湛,想必王妃更加清楚。”
这是让沈雁归这个王妃勿要干涉朝政,不要为一己之私左右摄政王决策。
“好——有功当赏、有过当罚!诸公所言甚是!”
墨承影不想听他们废话,侧脸看向临安,“你方才可是要赏安远伯夫人?”
临安躬身回答:“是,胭脂紫。”
“不必了!”
墨承影大手一挥。
临安这般会察言观色之人,尚且没有改变主意,这群勋贵被人巴结奉承久了,起码的细心也没有了。
竟都高兴起来。
“安远伯夫人何在?”墨承影看着安远伯夫人问。
夫人群中,有人轻轻推了安远伯夫人,小声道:“林夫人快上前领赏吧。”
还有人道恭喜。
安远伯夫人盈盈上前,难掩喜色,“臣妇安远伯夫人林姚氏,见过摄政王。”
他们都以为等待林家的将是加官进爵、真金白银的赏赐。
勋贵高兴,林惠茹也高兴。
众人翘首以盼,墨承影轻飘飘吐出三个字:“拖下去!”
“谢……”嗯?
拖下去?
安远伯夫人脸上的笑容僵住,勋贵和林惠茹皆傻眼。
宣平侯试探道:“王爷的意思,可是让安远伯夫人先下去休息?”
日薄西山的勋贵老臣,常以联姻的方式扩大自己的势力,或者满足自己的某种需求。
譬如肃国公府世子夫人宋氏,便是清流之女;宣平侯世子娶得是商贾之女乔氏;宣平侯夫人魏氏自身是勋贵出身,自幼性子强势。
有娘家撑腰,宣平侯对自家夫人,也是多有畏惧。
墨承影起了“坏心思”,故意道:“少时情谊果然非同凡响,宣平侯竟敢当着本王的面,曲解本王的意思,只是为了维护青梅竹马,连宣平侯府也不顾了吗?”
少时情谊、青梅竹马,八个大字砸进魏氏心中,她冷眼看向自家夫君。
宣平侯连否认的话,都说得没有底气。
侍卫上前将安远伯夫人拖下去,安远伯夫人强挣大喊:
“我夫君在沙场奋勇杀敌,有功于社稷,王爷却为了王妃的私人恩怨,要惩治功臣家眷,臣妇不服!前线战士不服!天下百姓不服!”
墨承影还等着勋贵斗胆求情,好一同治罪,这群胆小鬼,却不再开口。
所谓的联盟也不过如此。
瞧着时辰不早,墨承影也不想继续耽搁,将急报丢到宣平侯脸上,让他大声念出来。
“……安远伯临阵、临阵脱逃?意图勾结外敌???”
“怎么会这样?”
勋贵们得到的消息明明不是这样的。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安远伯夫人不愿相信,疯狂挣脱,墨承影使了个眼色,侍卫放手,安远伯夫人冲过来抢过急报。
白纸黑字。
“不、不会的,我夫君怎会勾结外敌?他不会临阵脱逃的、他不会!这是诬陷!对!这是诬陷!”
她没能立稳,宣平侯顺手扶了一把,“林夫人小心。”
“是你!”
安远伯夫人推开宣平侯,伸手指着江佩蓉、又指向沈雁归,“是你们!你们母女与林家有仇,你们想除了林家,所以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故意构陷我们安远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