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归进了卧房,便叫青霜去煮醒酒汤。
窗户开着,她撑着脑袋,闭目假寐。
夜风将烛台上的几盏灯火吹灭,屋里暗了下去。
阿伊莎看到风波楼外一抹剪影,认出是呼延玉。
终归是要成婚的,与其嫁给旁人,不如借着阿兄阿嫂设计王妃,也叫众人瞧见自己和呼延玉。
管他强扭的瓜甜不甜,只要这个人是自己的就行。
她先前偷听到哥哥与嫂嫂商量在酒中下药,知道这壶酒不简单,便悄悄将剩下半壶酒拿出来,想哄呼延玉喝下。
“玉哥哥,我方才在席间喝到一壶好酒,知道玉哥哥懂酒,特意拿来给玉哥哥品鉴。”
呼延玉只一个眼神,虚缇蒲弋立刻将托盘接过去。
“公子方才已经喝了许多,现下想去客房歇息片刻,等会儿再喝。”
满庭芳院中有两栋楼,东边为男宾准备、西边是为女宾准备,两楼的烛火都是暗的,说明没有宾客过来,或者来过又走了。
阿伊莎热情领着呼延玉进了满庭芳西楼。
虚缇蒲弋站在门边朝外伸手,“公子还有些事,公主在这里怕是不方便,还请公主暂且先离开。”
阿伊莎临走看了眼酒,“那我去叫人给玉哥哥煮碗醒酒汤?”
呼延玉勉为其难客气道:“有劳公主殿下。”
见阿伊莎出了院子,虚缇蒲弋提起酒壶便要将酒倒进花盆中。
呼延玉阻拦道:“等等……”
“公子,阿伊莎公主神色不太对,这酒分明有问题。”
月宛的人都蠢,阿伊莎尤是,想当狐狸,又藏不住尾巴。
且不说她的神色,满庭芳的东西楼,他会不清楚?
呼延玉冷笑一声,道:“合欢酒,她想同我在一起。”
虚缇蒲弋知道自家公子的心意,闻言,坚定道:“公子一心只有大小姐,怎能委身旁人?”
那是自然。
呼延玉起身,“找个理由,请大皇子来。”
虚缇蒲弋不解:“大皇子?”
“她这么想嫁入西戎,便成全她。”
呼延玉掸了掸衣上不存在的尘,去往隔壁东楼某房间,谁知方至院中,便遇到另一位醉醺醺的使臣。
为免惹疑上身,二人一道离开。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另有使臣夫人来满庭芳更衣,听到西楼主宾房内有特殊的动静,回席上说了,一群人耐不住八卦的心,蠢蠢欲动。
谁不知道主宾房是给王妃准备的?
不知是谁提议,“不如咱们一同过去瞧瞧?看看是谁这般胆大包天,占着天可汗妃的歇息处,行不轨之事?”
看看是谁?
还能是谁?
众位看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知肚明,一群人乌泱泱齐齐过去。
月宛可汗妃为保万无一失,那药的份量下得足够,算算时间,是该起效了。
她与众人一道出门,却落于人后,悄悄去了月宛可汗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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