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兮谨从睡梦中醒来,天已微微亮了。
麻杏村背靠着大山,春日里,空气中泛着清冷潮湿之意,却也无比的清新宜人。
兮谨掀开床上的帘子,发现谢洛已经起了。
她记得昨晚很晚了,谢洛还翻来覆去没睡,怎么今早这么早起了?
兮谨起身去洗脸漱口,发现洗漱盆旁边放了新摘的柳枝,想必是谢洛摘来让她刷牙用的,兮谨默默领受他的好意。
洗漱好,兮谨盘了头发,见桌上放着一支用桃木雕的发簪。
虽不是很精致,但也看出足够用心了,整支钗子都打磨得很光滑,想必要花不少时间。
兮谨推门而出,看到谢洛正拿了一根木棍在舞剑。
明明是一根普通的棍子,到了他的手里,却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宛若蛟龙,虎虎生风。
一身短打衣衫,衬得他身形精壮,挺拔而修长,倒是和兮谨平日里看到的有所不同。
看到兮谨出来,谢洛收了手中的木棍,朝她微微一笑,朝阳中,他的眸光中闪烁着令人心动的曙光:“你醒了?”
“嗯。”兮谨微微点头,“你都出汗了,快进来擦一擦吧。”
“好。”谢洛扔了手中的棍子,走上前,凝视着兮谨的发簪,果然人长得美,戴什么都好看,“时间仓促了些,你先将就着戴。”
“不将就,我觉得很好看。”兮谨抚着发上的簪子,露出心满意足的笑,“你几时起的?怎还有空给我做簪子。”
谢洛尴尬地笑笑,他能告诉她自己整晚都没睡吗?
昨晚要不是怕吵到她,他一定还要翻来覆去很久。
“我睡眠浅,所以起得早。”
兮谨看着他眼底的青黑,有些担忧地拉过他的手,探起脉来,可他脉相极稳,气血也充盈得很,并无任何病症。
兮谨打量着他的神色,看着他眼底的青色,仿佛想到了什么,耳朵不觉有些发烫。
这日,趁着谢洛去了军营,兮谨默默地将床铺上的帘子加长了一些,又将自己的床铺放得离他远了些。
她知他待她真心,不会轻易冒犯她,可长久以往,他年轻气盛,克制得时间长了也很伤身体。
这日早上,兮谨去厨房的时候,发现谢洛已经煮好了粥,就连她的药也已经快熬好了,兮谨难免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下次我起得早些,总不能家里的事都让你来做。”兮谨将盛好的粥放到谢洛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你尽管睡,这个家只有我们两个,没有那么多规矩。”谢洛不以为意,能够照顾好自己的媳妇儿,他感到很开心很满足。
兮谨还想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谢洛在家吗?”
谢洛起身去开门,很快迎进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刘大人。
兮谨赶紧站起身,给刘大人搬来了一个凳子:“是刘大人啊,快请坐。”
“寒舍简陋,还望刘大人不要见怪。”谢洛倒了碗水给刘大人,“刘大人请喝水。”
刘大人打量了一番他们的屋子:“短短两日能收拾成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你们这屋子虽是小了些,但屋前屋后都有空地,前院还有口井,倒也方便很多。”
“正是。”谢洛抱拳,“这事还得多谢刘大人。”
刘大人畅快一笑:“谢兄弟说的什么话,我刘某人押送流犯也有些年头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了想要和流犯称兄道弟的念头,谢兄弟,你信刘兄的,你在崖州一定会出人头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