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丝焉这情绪低落的缘由。
这就相当于一锅米饭,里边儿有个蟑螂,你还不得不视而不见,将这锅饭吃下去。
这足够让人恶心。
“上山吧,你同我去见大师兄,我会和他和盘托出一些事情,更会拿出来真的四规明镜。”我再度开口,和丝焉说道。
丝焉嗯了一声,她点点头。
对于我要说什么,丝焉没问。
上山途中,我也一直在整理思绪,想着应该怎么说,最为天衣无缝。
还有一件事情,我恐怕不能按照茅有三的做法去办了。
譬如他说过,让我做好四规明镜后,要告诉他,他会告诉我一个地方,我将四规明镜拿过去,就会有人杀了孙卓。
孙卓既然有了利用价值,就不能死得那么平白无故。
茅有三,要的只是尸体,将尸体交给他即可。
四规山很高,上山就很慢,一整夜很快过去,再等到次日中午的时候,我和丝焉总算到了山门前。
一眼就瞧见,山门口一道身影巍然站立。
不正是一身红袍的何忧天吗?
通体皆白的须发,随风微晃。
他瞧见我和丝焉时,眼中便露出一阵喜悦,随后,整张脸都沉了下来!
丝焉低下头,就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不敢多言。
我呼吸稍重,如果,我和丝焉这样的不辞而别,何忧天都不生气,那才奇怪了。
走至何忧天面前,感受着何忧天严厉的目光,我内心多少也带着一丝忐忑。
“小师弟,为何,你没穿上为兄给你的道袍,亦没带上面具?”
何忧天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我们去哪儿了,而是这件事。
随后,他目光在我身上扫过,蹙眉道:“没有什么大伤,但内伤不少,你,动用过天雷?伤及寿元了?”
“你这娃娃,好生不听我劝诫,我对你千叮万嘱,若非天时地利,不可用天雷,你就非要年轻气盛,用这等诀法?”
“蜡烛是有限的,提前烧完,那就提前丧命!想为兄白发人送黑发人!?”
何忧天的语速,快得惊人。
甚至,语气中还带着浓烈的怒意。
我知道,是真将何忧天惹怒了……
他至此都还没问我离开的缘由呢。
思索间,我正打算跪下。
这生平,我其实没跪过什么人,除了老秦头。
而何忧天对我的一系列事情,当得起我一跪。
这样,怕是才能让他息怒,我才能条理有序地讲事情。
当我作势要跪下的一瞬间,何忧天手却猛地擒住我手腕,将我托起。
“你干什么?你以为,为兄是让你下跪认错?”
“为兄,还没有那么迂腐,为兄之怒,是怒谁让你动用了天雷!损伤了寿元!为兄要和你走一趟,将那妖邪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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