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丽丽。”
“怎么死的?”
“出台的时候,在酒店被客人给掐死的。”
“花园子出身?”
“什么是花园子?”
“怎么出来卖的?”
“老家厂子黄了,全家都下岗了,活不下去,出来打工,同厂的大姐拉我去夜总会卖酒,后来沾了毒,买不起,就下海了。”
“你的法主是哪个?”
“不敢说。”
“尽管说,我保你没事,老实答我问题,我给你个报仇的机会。”
“掐死我的,勾引我沾毒的,拉我去卖的,都得死!”
“可以!”
“我的法主是广秀大师。”
“和尚?哪里的?”
“灵吉寺的主持。”
“跟陶明秀什么关系?”
“把兄弟。”
“他们兄弟几个,怎么序行,都做什么的?哪年拜的兄弟,成团结社没有?细讲讲。”
“五个。老大就是广秀大师,陶爷行二。老三梁本兴,又叫梁大牙,现在大家都管他叫小梁爷,是做掮客的,跟大院出来的关系近。老四叫关铁志,吃了公家饭,就在巴黎风情这片区做事。老五郎大成,又叫瞎狼,一只眼睛跟人打架被打瞎了,手上有功夫,给四个把兄做打手。这都是听场子里的保安经理说的,别的我不知道。”
“广秀除了会驭鬼之外,还懂什么法术?”
“不知道,我只在死的那晚见过一次广秀大师,他用法术把我锁在画里,逼我守那个破保险箱后,就再也没露过面。”
“你被锁了多久?”
“一千一百九十七天。”
“记得这么清楚?”
“陶爷每隔七天都会在半夜到办公室来祭拜供养的婴尸神,别人不知道,可我次次数着呢。”
“陶明亮脖子上是不是挂着个木牌?”
“有,圆形的,像个铜钱,上面很多字。”
“陶明亮身边除了广秀,还有其他会法术的人吗?”
“有些道士会跟着他,但总是换人,听说是西城火神庙的,我看过一个道士给陶爷的一个贵客表演控火,手上的火焰跟活蛇一样乱转,还能指哪把哪点着。后来听说,陶爷那个贵客把道士介绍去海子里表演,可不知是不是表演出了岔子,被训了一顿赶出来,连那个贵客都吃了挂落,陶爷没多久就被拉进去关了好些天,要不是跟脚硬,可能就出不来了。”
“你还知道陶明亮什么事情?”
“陶爷……从来不跟人一起吃晚饭,每七天都会去一次灵吉寺,还有……他身上有股子臭味儿,虽然喷了很浓的香水,可跟他上床总能闻到,像那种死了很久的死耗子……”
死耗子味!
我眯了下眼睛。
“他的眼睛,你有没有注意过,眼底发不发红?”
“没注意过,陶爷总是戴着墨镜,我没见他摘下来过,上床的时候也不摘。”
“他的嘴里是不是也有这种味道,而且还很浓?”
“是,很浓,亲的时候我差点吐了,问别的姐妹,也是这样。”
话问到这里,突然卷起一股旋风。
搭着树枝的架子被风吹倒,沙子洒了一地。
一声若有似无的惊慌尖叫闪过。
我抖手烧了道将兵符,鼓气奔着符火一吹,登时吹起好大一篷火星。
旋风立息。
我旋即拿出黄裱纸,写了收灵纳鬼符,叠成桐人状,反手在花裙子女人耳边采了一滴血点在桐人额头,跟着往空中一扔,掐收鬼诀,急念咒语,待桐人落回手中,本来空白的面部,已经多了一张脸,正是那画中古装女子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