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小地出溜的脸色登时就变了,看着我的眼神变得狠戾起来。
老头脸色更加严肃,道:“还没请教老相客是哪路的亮帆子。”
我说:“兄弟地下湿,拜过黄老爷,八四年大场夺过筹,门里抬爱取了个笑号飞仙。”
老头一听,便哎呀叫了一声,道:“原来是飞仙曹爷,失敬,失敬,兄弟海沙子,拜的横道马老爷。马老爷当年也参加过关东大场,亲眼见过曹爷本事,没少跟我们提。”
海沙子,是阎。
我皱眉道:“哪个马?黄老爷散伙的时候,不记得有这么个伙计,可是现如今在这边坐地佛?要是同帆子老兄弟,倒要活个面儿。”
阎老头叹气道:“马老爷**年的时候就漏风挂脸面,让公家给搂了送二点二。”
我说:“黄老爷当年多大的威风,不也一样,做我们这行的,不在船上打风,就在船下没水。我看阎兄弟也是坐地起色,想来场面不错,既然撞见了,不如我作东,找个窖口请小场兄弟抿火山?”
阎老头道:“哪能让曹爷破费,这东我来作,请曹爷一定赏面。”
转过来对那四个小地出溜道:“去把大家伙都叫回来,就说家里来了贵客,大家伙都回来坐个陪。”
四个小地出溜赶忙就出去找人。
我跟着阎老头进屋,把昨晚到手的小件东西一遭卖给他,阎老头照着行价涨了三成。
东西处理完,他这起伙子的人就都回来了。
二十多号人,搁在哪儿都是得算个大伙子。
三叔两姑,十七个小地出溜,这么个小镇子可养不下,想来在外面有场子。
但这些不能问,犯忌讳。
当下老头张罗了两大桌酒菜,热热闹闹地喝起来。
吃饱喝得,有讲自己闹活故事的,有现场显技博彩头的,还有吆五喝六拼量的,我也高兴,散了一圈烟,又讲了讲飞仙曹做下的几桩大案,听得一众小贼个个心神向往,恨不得做这案子是自己。
酒酣耳热的当口,我便问阎老头,“兄弟,我来了京城,就听说这边灵吉寺和尚吃人,传得怪邪乎的,这事是真是假?”
阎老头咂巴着嘴道:“真的,之前这片地界就老有人丢,挺大个活人莫名其妙就没了影子,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原本都以为是走后面老山沟里走丢了。谁知道是被秃驴给吃了?当时我亲眼瞅着的,来了五车板儿绿,围了寺,一个秃驴都没跑,听说那主持广慧和他那大徒弟广秀,都是披着人皮的妖怪,一天不吃人就得现原形。虽然当场被拉走了,可过后却都莫名其妙的就不见了,估计是使妖法跑了。”
我便又说:“我还听人说这灵吉寺闹鬼,会不会是这两个秃驴跑回来躲着了?”
阎老头茫然道:“倒没听说闹鬼这事,寺里的秃驴被抓了之后,就没人再去了,已经荒了好几个月,本地人都老远绕着走,谁没事往寺里去啊。”
我笑着点了点头,抽了口烟,慢慢吐出,道:“可不是嘛,我这么多年经的事多了,可从来没见过鬼是啥样。”
说到这里,我左右瞟了瞟,压低声声音,对阎老头说:“兄弟,有个好买卖,也是别人托了我,那灵吉寺大雄宝殿的如来像脑袋里,装着广慧和广秀积攒的财宝,要不要一起生发?”
烟雾缭绕,声音若虚若实,阎老头的眼神就有些迷离。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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