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剑,还是没剑鞘呢。
剑不入鞘,不吉。
我就又院子里打量木芙蓉树。
其实它的树枝过于茂盛了,稍低些的粗枝修剪一下会更好看。
三花虎踞树下,目光灼灼地盯着我,仿佛在看贼。
我就对它说:“我就看看,不折,都答应黄元君了。”
三花把身后的尾巴晃到身前,张嘴“喵”地叫了一声,动静特别大。
陆尘音就推窗探头说:“你不要老是贼头贼脑地打坏主意。”
我惊奇地问:“你怎么没去上班?”
陆尘音道:“开了工资,就辞了。那母老虎太烦人,再说了,马上就要离开金城了,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那不得准备准备嘛。”
我试探着问:“你难道想把这树也带去京城?”
陆尘音瞪我,“你觉得师傅为什么给了你一把剑?”
我说:“让我给剑安个鞘呗。”
陆尘音说:“这剑有鞘,想见,得讲机缘。”
我问:“你见过?”
陆尘音道:“没有,师傅说有,那就是有。”
我点了点头,转身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转头问陆尘音,道:“黄元君说,天下人在你眼里只有喷与不喷两类,那我属于哪类?”
陆尘音道:“第三类,欠喷的。你呢,怎么看这满天下的人?”
我迟疑了片刻,说:“没有想过,大概是值得活和不值得活的吧。”
陆尘音拍手笑道:“你比我强,怪不得师傅把斩心给你,你真会拿着它砍人。”
我反问:“难道你拿着不会砍人?”
陆尘音道:“我会砍一个,你会砍一片,这就是区别,你比我更适合它。”
我慢慢笑了起来,说:“我不懂剑法。”
陆尘音道:“我还不懂枪法呢,不照样拿着喷子随便喷?来少清是剑道大家,还不是被我喷死了?懂不懂什么的,我就认一个理,看谁不顺眼就喷谁,看哪不顺眼就喷哪儿。”
“师姐说的对。”我诚心诚意地表示赞同。
晚上,傍十点的时候,包玉芹家院里都关灯了,何芳兵偷偷摸摸跑过来,进屋就给我跪下,说:“惠道长,我想跟您学看外路病。”
突然有一丝细细鸣动响起。
若有似无,却入脑入心。
何芳兵不由哆嗦了一下,茫然抬头看向我。
我说:“想做我弟子不可能,不过我现在缺办事的门下,你可以来做。”
何芳兵犹豫了一下,问:“能学治外路病吗?”
我说:“看你的表现,什么时候能来做事?”
何芳兵道:“明天就可以,我回来前跟学校报了病假,期末不回去了。”
我说:“还是要老婶同意才行,你弟弟给我师兄做过门下,但没耐性,没做几天就跑去跟潘贵祥做买卖,落得现在这个下场,老婶嘴上不说,心里也不自在。师兄说住在这里得了老婶不少照顾,这个情分我认,不会因为你让老婶不开心。”
何芳兵说:“我回去再跟我妈商量商量。”
我凝视她片刻,说:“好!”
机会我给了,剩下的就是看她自己的选择。
如果明天包玉芹同意,那就是她自寻死路!
我转头看向墙上的斩心剑。
光芒微闪。
以前只听说古时有神兵利器可以感应到主人的杀意而鸣动。
真是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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