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双人间旅馆。
死猪跟钟赫各自睡在床上,却没有真正入睡。
“睡一会吧,我们随时可能战斗,需要保存体力。”死猪鼻音浓厚,声音在黑暗中像是一团流动的墨汁,灌入钟赫的耳朵。
钟赫朝死猪的反向侧翻过身,声音有些闷:“你不也没睡。”
“呵呵,我年纪大,睡眠时间短。”死猪回答。
“老猪,我一直在想一件事。”钟赫说。
“莫非跟我有关?”死猪猜到了。
“对。”因为死猪一直很平易近人,钟赫讲话也不忌讳,“主要是你前妻的事。”
“小巴?”死猪认真了几分。
“我说了你可别生气。”钟赫打预防针。
“只要你不侮辱、诽谤她。”死猪说。
“不至于,我跟她无冤无仇。”钟赫说。
“那你说吧。”
“我是想问,巴秋池怎么会看上你的啊?”钟赫一脸不解。
死猪一愣,啼笑皆非,“呵,你这个臭小子。”
“这不算侮辱她吧,顶多觉得她眼光不太好。我听柳老板说,你以前倒是没现在这么肥,但也十分普通,完全配不上你前妻。”
“柳妹说得没错。”死猪单手枕着脑袋,缓慢呼出一口气:“其实,我以前也常常会想这个问题,小巴怎么会看上我这样的男人?”
“我跟小巴……”死猪顿了下,笑着问:“你要不想听,我就不讲了。”
“听啊,干吗不听,反正睡不着。”钟赫说。
“我觉醒前是个上班族,用现在的话说就是社畜。我父母死的早,我这人从小就是个闷葫芦,性格也比较逆来顺受,同事们的工作都喜欢推给我,我倒是无所谓,就每天加班到很晚,反正回家了也是睡觉。”
“我每天就是三件事:工作,吃饭,睡觉,就是你能想到最无聊也最没用的那种人。”
“在我二十六生日那天,其实我完全忘了那天是我生日,我照常加班,十点多才下班,我去等公交车,因为太累,就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凌晨,公交站前就我和一个女人,那女人坐在我身边,我的脑袋枕着她的肩。”
“她就是巴秋池?”钟赫问。
“是啊,她当时就坐我旁边,我睡着后不知不觉靠在了她的肩上,她见我这么累,想让我多睡一会。公交车来了一趟又一趟,她每次都想,下一趟车就叫醒这个男人,结果一不小心就错过了末班车。于是她想,干脆好人做到底,让我睡个饱。”
“啧啧。”钟赫砸了咂嘴:“真没想到,竟然这么浪漫。”
“浪漫么?”死猪咀嚼着这个词:“我以前还真没想过。”
“继续继续,我对这故事有点兴趣了。”
“我醒来很过意不去,想赔礼道歉,小巴倒是无所谓,说她饿了,我请吃个夜宵,这事就两清了。”
“我们随便去路边吃了一份蛋炒饭,小巴吃得干干净净,她说果然饿了吃什么都特美味。”
“之后我们回家,发现住的地方在一个方向,就顺路走了一段,聊了会天,聊的什么我忘了,因为我全程都很局促。”
“在一个路口分开前,她叫住我,说觉得我这人挺可爱,想要个联系方式。”
“什么?!巴秋池倒追的你啊?”钟赫吃惊地翻身坐起来:“吹牛吧你。”
“呵呵,你不爱听,我就不讲了。”死猪无所谓。
“别啊,继续讲,我倒要看看有多离谱。”钟赫来劲了。
“其实……”死猪也翻身坐起,盘起双腿,“也没什么好说的,那之后,小巴偶尔会约我出来玩,还会带着她的好朋友柳轻盈,我们三个就成了好朋友,然后有一天,小巴跟我说:要不咱俩结婚吧。”
钟赫傻眼了:这什么展开?
“我当时,跟你现在的表情一模一样。”死猪笑了,“我问她是不是疯了?小巴说她没疯,她觉得我很可爱很踏实,她就想找我这种男人结婚,再生个可爱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