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搏杀的战场上,双方的伤亡都是在所难免的。
我军的伤亡人数虽然相对少了很多,但是我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这些死难的弟兄们跟随我走过了无人的戈壁滩,越过了荒凉的沙海,躲过了要人命的沙尘暴,好不容易才走到这里。
经此一役,却马革裹尸,战死沙场。魂魄滞留在千里之外的异国他乡。
他们都是一些普普通通的战士,一群无名英雄,值得被活下来的人永远纪念。
这些人用他们的悍不畏死,不惜流尽自己的最后一滴血,只是为了证明我们是一个永不屈服的民族。不容任何人肆意欺凌!
他们在誓死捍卫什么?也许连他们自己都从来没有认真想过。
打扫战场时,我居然意外看到了一群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抱头的投降者。
自从义父在军中下达了那条要死不留活的强硬军令,我们很少能够见到活着的俘虏。
因此看到这些人,我心中充满了好奇。
连忙转头询问身边的一位下级将领:“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儿?你们忘了南宫大将军的将令了吗?即使是到了他们的地盘,那条军令还是有效的!想给自己找麻烦吗?”
那名将领面露难色地说道:“我们当然知道。可我们在追杀的过程中,他们这些人是主动丢掉武器,下马跪地乞降的。
我们只顾着追杀那些不肯放下武器的盗匪,没空搭理他们。这不等彻底打完了,他们还在这里,双手抱头跪在地上。我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俯下身子,盯着一个家伙的面庞认真看了几眼。他在双眼中透出无限的惊恐,身体还在瑟瑟发抖。看上去确实多多少少有些可怜。
我重新站直了身体。收回目光,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现在知道跪地求饶,浑身哆嗦,他娘的晚啦!
当初在我们大顺境内,奸淫掳掠,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现在在小爷面前装可怜?我是绝不会轻饶你们的!“
我转身对那位将领说道:”反正我们说什么他们也听不懂。你找一帮精明能干的兄弟,手持刀枪,押着他们先去干活挖坑。
等挖好了一个大坑,让他们把那些死去的同胞都埋了之后,再从屁股后面一人踹他们一脚。把他们也踢下坑去,顺便随手活埋了。
自从他们在我们大顺犯下滔天罪行的那一刻起,他们已经宣判了自己死刑。
原谅他们是他们信奉的神明的事。
我们只负责送他们上西天!
你们也都别再吭声,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省得将来我义父南宫大将军知晓,再无事生非,随便找个理由打你们的屁股。
下次再遇到类似情况,还是照章办理就是了。“
那位下级将领紧闭双唇,拼命地连连点头。听到我话里话外,处处为他们着想,他的心中应该多多少少有一些感动,望向我的双眼中略带湿润。
我转过身来一抬头,望见远远的天边荡起了一股浅白色的尘烟。
这片广袤的大地上,都覆盖着一层绿油油的青草。因此从经验得知,那一片尘烟起处,必有大队的兵马向这里奔来。
果不其然。还在我凝神观望的时候,一名手下的兵卒已经快步跑到了我的身边,单膝跪地向我施礼道:”报副统帅刘大人,远处有一队骑兵正手持刀枪向我们这边冲过来,我军是否该准备列阵迎敌?“
我挥挥手说道:”不用紧张,让弟兄们加强戒备就行。从方向来看,我们这里打的这么热闹,应该是吸引了阿卡拉王国边防军的注意。
敌人的敌人,就未必是我们的敌人了。
你先去把那一天在湖畔教你们喊出木托王国口语的那个家伙给我找过来,看他会不会说阿卡拉语。Μ.
这些人来的正好,我正想找他们呢!一会儿我试着和他们打打招呼,逗逗乐子。“
那队人马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同时他们主动放慢了速度,缓缓停在了不远处。
而我军的弓弩营兄弟们丝毫不敢放松警惕,排成了好几排,整齐地蹲在地上,拉满了弓弦,严阵以待,护在我的身前。
见对方没有任何主动攻击的意图,我抬起右手,轻轻向下按了按。示意弓弩营的那帮兄弟们放下手中弓箭,不必过分紧张。
双方都近距离好奇地打量着对方,没有一个人开口讲话。大家心里应该都清楚:说了也是白费口舌,对方根本听不懂!
那个又矮又胖,长得像个肉球似的翻译终于小跑着来到了我的身边。
我连忙低头问道:”阿卡拉的话你会说吗?“
那个肉球抬头说道:”回大将军。这片草原上,这三个王国之间的语言几乎都是相通的。差别只是某些发音和字词。阿卡拉和米尼艾尔这两个国家因为信仰相同,语言几乎没有差别。“
我点了点头,指着对方的人马说道:”替我向他们打个招呼,问声好。告诉他们,我们是大顺朝廷派来的先遣军。
刚刚帮助他们消灭了敌国的大批军队。让他们为首的将领下马走过来,我要请他喝酒。表示一下我们大顺朝廷与阿卡拉王国的友好情谊。最好能让他带着我,去见一下他们的国王。“
我身边的那个肉球翻译,拼命挥舞着双手,朝着对方乌里哇啦大喊了一通。
对方果然有了反应。先是集体愣怔了一会儿,接着,站在对方队伍最前列的那名身材消瘦,盔甲整齐的将领便缓缓地翻身下马,迈步向我们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