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地上的老妇面色惨白,抬起双手说道:“确切的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芙蓉姑娘最后一次离开怡香楼是郡守府的人抬着轿子接走的。
郡守大人的那位公子哥儿卢正飞卢公子一直十分宠爱芙蓉姑娘,而且前一阵子还和我提过两句:想替芙蓉赎身,将其纳为小妾。
那位卢公子每次来都出手极为大方,而且他对芙蓉姑娘十分宠爱,在她身上花掉的金银足以买下半条街了!
按理说,他不可能下此毒手!
只是,芙蓉姑娘死后,我没敢报官。可是那位卢公子却再没有出现过,而且还曾派人给我送来了一包金银,不知何意。
我唯一能确定的就是,芙蓉姑娘死前最后是被他接走的。
至于是何原因,为何人所杀?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知道!”。
我冷冷一笑,犹豫了片刻,没有动手将跪在我脚下的老妇杀掉,而是重新将那把锋利的匕首纳入怀中。
这个家伙虽然可恨,但应该罪不至死!
“这个容易,我改日去登门拜访,当面问一下这位卢公子就能真相大白了!”
见我收了匕首,那位老妇竟然趴在地上“咚咚咚”给我磕了三个响头,仰面说道:“多谢小军爷不杀之恩。不过您听老身一句劝:还是那句话,人死如灯灭,保全活人的性命要紧。
你千万别去招惹那位卢公子!那和直接去找死没两样。
他的父亲是咱们当地最大的官儿,听说他的生母还和宫里的哪位嫔妃有些亲戚关系。对我们这些狗屁不是的草民来说,那位公子哥儿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出身高贵不说,不但有权有势,还有可能是皇亲国戚。
他随便跺一跺脚就能震死一片人,而且就算被震死了,死掉的这些人也只能怪自己命该如此,怨不得别人。
别说未必是他干的,就算真是他干的,你也绝对奈何不了他。
走白道,告官?他亲爹就是这里的天,最大的官!没有一个人敢接这个案子,而且我们还没有任何证据,先被关进大牢的一定是我们这些原告,此路不通,想都别想。
走黑道,找些土匪杀手做了他?人家从小腿肚上随便拔一根汗毛就能压死你!就算你把自己卖了,买两个杀手亡命徒;人家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能买二百个!还是别给自己找不自在了!
哪怕当面惹他不高兴,你的小命估计瞬间也就没了!他踩死我们这些贱民,比踩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我看你这个小军爷也算有情有义,是个难得的好人!
你将来还有大把的时光,千万别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已逝之人白白葬送了自己的小命!
万事不可太当真,何况芙蓉那丫头又不是你的亲姐姐!她当初认你这个干弟弟也许只不过是说着玩的。”
我的心中哭笑不得,感慨万千:好人?小爷我打出生的那天起就没打算做一个所谓的好人。
稍微长大点就曾立下了宏图大志:一门心思只想将来做个顶天立地的土匪!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堕落成一个好人了?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当好人!
不是有那句话吗?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人生短短几十载,还是做个快意恩仇,无拘无束的土匪更爽利一些!
至于那位芙蓉姐姐,她倒真是一个好人。从来没有过瞧不起我,还对我温柔体贴、关爱有加。
我不管她是虚情还是假意,反正从心里我一直把她当做亲姐姐看待。
从她那里得到那种亲切热络而暖人心脾的感觉,是绝对真实的,而且令我刻骨铭心。
即使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我也绝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这样一个孤苦伶仃、美若天仙的弱女子蒙受这不白之冤,含恨而亡且尸骨难寻。
好歹我也学过一些功夫,我那位神秘的师父曾不止一次的教导过我:习武之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学武之人什么都可以装,就是不能装孙子!否则要那一身功夫何用?
我飞快的转身离去,再也没有回头看一眼。
身后的这座挂满红灯笼的怡香楼,也与我渐行渐远。
我今后应该是永远都不会再来这里了!
回到军中大营,已是后半夜了。
我搬出那块磨刀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怀中那把已然十分锋利的匕首和明日打算用的短刀又重新打磨了一遍。
磨好之后,将那把短刀用粗布紧紧的包裹了起来,插在了背后试了试。还行,完全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