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军浩浩荡荡、凯旋而归的路途中,南宫大将军来了个老夫聊发少年狂,在多次派出大量斥候,确认后无追兵,前无堵截、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他突发奇想,想为将来彻底剿灭洪家军做好充足的准备,决定亲自去勘察地形。
他命令大部队继续前行,身边只带了几百号我们这些亲兵营的兄弟们做贴身护卫,钻进了峡谷、山沟之中。他这个意料之外的决定,引发出了意料之外的事件,险些让自己枉送性命!还害得亲兵营几乎全军覆没。
花开两朵单表一枝。让我们再来说说那位小心翼翼的副将袁守敬袁大人。
他率领着南宫大营中的另一半人马,心中牢记着临行前南宫大将军的谆谆教诲,加了十万个小心,战战兢兢地以龟兔赛跑中绝不能超越乌龟的速度,一路杀奔邵阳城下。
一路平安无事,连个劫道的毛贼都没遇上,袁将军终于慢慢放下心来,算是一块石头落了地。
不过话又说回来,无论是多么胆大包天、心狠手辣、杀人越货的毛贼,只要脑子没病,都不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前来打劫这些刀枪耀眼、盔甲鲜明的数万兵马。
除非是觉得自己真的活腻了,同时又缺乏悬梁自尽的勇气。
远远的已经能望见邵阳城土灰色的高高城墙了,袁将军大手一挥,命令手下的这些一路辛苦的将士们原地安营扎寨,做好进攻的准备。同时派出大量斥候,到前方去打探敌方情况。
探子返回后,收到的消息令袁将军一头雾水:邵阳城四门紧闭,城头上各处挂满了“李”字大旗。城楼上有大批兵丁来往巡逻,严阵以待。
不是要剿灭的是“洪家军”吗?哪里又冒出个姓李的?那“洪家军”跑哪儿去了?
思索了片刻,袁将军很快就镇定了下来:他娘的!老子管他姓骡子姓马呢,只要敢于竖起大旗和我堂堂大顺朝廷对着干,那就是乱匪流寇,通通消灭他就行了!
眼见手下的将士们吃饱喝足,都已缓过劲来了。袁将军毫不犹豫地大手一挥,架炮攻城,开打!
可怜刚刚消停没多久的邵阳城再一次笼罩在炮火硝烟与震天的喊杀声中。
凭空消失的“洪家军”究竟去了哪里呢?
原来悍匪洪天阔在军师周密的授意之下,委曲求全,忍痛割爱,拱手让给了“李大嘴”一座空城。让这位李家军的首领率领手下将士独自去面对官军的狂轰乱炸和猛烈攻击。
自己则带着早已打包好的劫掠而来的金银细软及粮草,率领手下将士早早出城,绕道而行。打算快速奔回老巢青浦,从背后给那位老熟人、老狐狸南宫大将军来一刀子。
趁早结果了他,以报前些时日四弟及其统领的手下人马被伏击、被杀害之血海深仇!
我策马紧随在南宫将军身后,缓缓地迈上了一处高坡。
放眼望去,满目葱茏。周围高高低低的各种树木杂草,在阳光之下都反射出浓浓的油绿色。
南宫大将军极目眺望了一会儿,不由得微微点头道:“此地沟壑纵横,树木枝叶庞杂,隐藏个几千号人马一点都看不出来,倒是个打伏击的好地方!如果敌军在这里被围困,再想要逃出去很是不易!”。
话音未落,不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突然高高竖起了一面大旗,上面绣了一个斗大的“洪”字。
紧接着,原本还十分幽静的这里突然传出人声鼓躁,听那动静少说也有几千人马。
我们全都大张着嘴惊呆了,这不是大白天活见鬼了吗?这些从地底下突然冒出来的索命无常都是哪儿来的?
要说都怪南宫将军这个乌鸦嘴,老是想着伏击别人。
这下好了,我们自己中埋伏了!
真是应了的那句话: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而且不管你愿意不愿意。
还没等我们缓过神来,头顶上就飞来一片密密密密麻麻的小黑点。那是对方敌军发射的密集箭雨。
来不及多想,我立马伸手从得胜钩上摘下大刀,开始拼命地挥舞,护在南宫大将军身前,想要替他阻挡越来越近的夺命利箭。
此时我的心头还闪过一丝杂念,或者叫绝望更确切一些:我还这么年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嗝屁啦?是不是有点太可惜了?
此刻,我心底最思念的一个人不是父母,倒是那位只有一面之缘的肌肤如丝般柔滑、一颦一笑都勾人心魄的芙蓉姐姐。
但此刻已容不得我多想了,虽然拼命拨打,还是有一只利箭擦着我的耳根飞了过去,还好没有要了我的小命。
这时候我倒希望自己更傻点。不是有那句话吗?傻人有傻福!
面对重重包围,能不能活下去只能全看命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