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苞领着副将王平,军师马谡,从成都出发,一路经过雒县,绵竹,梓潼,过蒹葭关,便是快速行军,也是过了一月有余,这才到了阆中。
时已经是进入盛夏了。
巴地大部份地方,还是蛮荒之地,人丁不多,瘴气十足,即便是军中有配备军医,但行军过程中,还是有少数士兵病重而死。
蛮夷之地之所以是蛮夷之地,那便是汉人到了这些地方,直接就水土不服了。
行军便有损耗了,更不用说打仗了。
“前面便是阆中了。”
张苞将手上的长枪一指,前面一座城池,犹如巨兽蛰伏一般,便静静的矗立在众人眼前。
阆中城,重镇也。
其城墙高大,严整有序,每一个瞭望台上,都派驻着几名铁甲士兵,目光坚定无畏。
城门前,是嘉陵江水系阆水分流,正值盛夏,水势汹汹。
清冽的河水混合着些许黄泥,浪头打过,舟船晃动,才知水势凶猛。
在阆水两侧,是难得一见的平原之地,田地万顷,向阳而生,郁郁葱葱的庄稼,给城墙莹然的红色平添了一缕生气。
城内建筑肃杀,一幢幢房屋主体坚固而厚重,通透的竹窗高高挑起,淡红的墙皮受着晨光的染色,显得分外鲜艳。
巷口另有几根竹柱,上面火把时刻燃烧,散发出的阵阵烟雾,倒是平添了几分巴地的异域风情。
张苞王平马谡驱马前去,过了吊桥,见到了张飞部将。
“郎君,君侯已经在城内等候了。”
张飞在阆中镇守,此番先锋将,还是张苞。
亲父子面授机宜,这巴地的局面,才更容易打开。
张苞从战马上一跃而下,对着张飞副将张达拱了拱手,说道:“张将军,请!”
张达呵呵一笑,对着张苞行了一礼,说道:“诸位请!”
这张达日后便是杀害张飞的两个部将之一,现在笑呵呵的,对张飞、张苞尊敬的样子,丝毫不像是日后会偷杀张飞的模样。
但或许.
这便是人吧。
一时冲动,便会酿下大错。
先锋军在城外扎营。
张苞等人随之你张达入城。
城中多是职业士兵,除了兵卒之外,更多的是商队。
这些商队中,有贩商盟各种事物的,也有是做捕奴队的。
或者可以这么说。
在进入巴地之前,他们是商队,但进入巴地之后,他们是捕奴队。
现在成都奴隶价格太高了,在知晓刘禅要西征巴西的时候,不少已经在南中赚了钱的勋贵,又组成了几个捕奴队,将其放在巴地之中。
便是车骑将军张飞,也私底下组织了五支捕奴队。
没办法.
这个钱不赚白不赚。
更何况,赚这样的钱,还是有利于大军去经略巴地的。
商盟去捕抓奴隶,沿路过去,对当地部族,民风,道路等各个方面都有清楚的了解。
这一番清楚的了解之后,将消息传递过来,更有利于后续大军的跟进。
捕奴队为了巨利,将坑都趟了一遍,就像是后世殖民者经略一地之时,都是用传教士先进来传教,打好了一定的基础之后,便派大军过来。
此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
阆中。
西乡侯府。
张苞缓步走入其中。
大堂中,端坐在主位之上的络腮胡大汉,此刻见到张苞等人进来,当即哈哈大笑,说道:“快入座罢!”
张苞对着张飞拱手行了一礼,模样还是比较轻松的。
像是王平的与马谡,则是大礼相拜,就没有张苞那般轻松了。
“都快快起来罢!”
众人入席,张飞端起酒樽,说道:“诸位,且饮此杯!”
“多谢君侯!”
众人皆是掩袖痛饮一杯。
“此巴地之酒,乃温泡虎蛇所成,唤之为龙虎烈,此酒,比得上那一杯酒了罢?”
张苞咋舌品了品,说道:“这酒水够烈。”
王平也是在一旁恭维道:“巴郡虽是蛮夷之地,但似这龙虎烈一般的好东西,那还是不少的。”
张飞手撕了一块羊腿,就往嘴里面塞去,也顾不上满嘴流油了。
喝完酒不垫垫肚子,尤其这酒还是烈酒,这肚子就像是刀割了一般,有些难受。
吃完一块肥肉之后,张飞对着下首一侧,身着有点格格不入的蛮夷介绍道:“此人乃是賨人贵胄,是为七姓夷王,从宕渠而来,名曰度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