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客位上的,正是司马懿。
他的头发乌黑而浓密,整齐地梳在脑后,形成了一个高高的发髻。眉毛浓密而长,颜色与头发相似,给人一种沉稳而庄重的感觉。眼睛深邃而明亮,透露出一种机智和聪颖的光芒。
此刻他身穿一件深色的长袍,袍身上绣有复杂的云纹图案,彰显出他的高贵身份。腰间系着一根精致的腰带,上面挂着一枚玉佩和一块丝巾,给人一种优雅而精致的感觉。
从宕渠出来,司马懿便在深山老林中找寻廪君,走了不少冤枉路,直到十日前,才搭到了廪君蛮的这条线。
也是到了今日,才真正的见到廪君蛮的当代首领廪君。
毕竟魏国只是与賨人有关系,与廪君蛮可是没什么关系的。
这一路上来,便是司马懿,都是瘦了八斤有余。
原本脸上还有些肥肉的,现在全去掉了,只剩下精瘦。
“胆寒?”
廪君冷哼一声,眼睛微眯,瞳孔之中,射出摄人的杀气出来。
“若非賨人内乱,岂会让那汉国太子刘禅趁虚而入?”
趁虚而入?
便是賨人不内乱,以那刘公嗣的能力,賨人势必还是会被其经略,至多是多花费些许时间而已。
“不知道大王可有收复巴地,成为巴王,建立巴国的大志?”
成为巴王?
建立巴国?
廪君嗤笑一声,说道:“魏使何必如此激将?巴国已经成了往日云烟,现在复巴国,不过是树立了一个靶子,让汉国来攻而已。”
他虽是蛮夷,但却不抵触汉法。
所谓师汉长技以制汉。
廪君心中清楚,若是他复巴国了,必会有汉国大军前来讨伐。
何必呢?
“那大王便眼睁睁的看着賨人被那刘公嗣奴役?”
廪君嗤笑一声,说道:“我廪君蛮本与賨人是世仇,见其被汉人奴役,我拍掌称快还来不及,又怎会为那板楯蛮而奔走出兵?”
司马懿叹息一声,说道:“賨人与廪君蛮,原来都是巴人,同源之人,何必如此?”
闻此言,廪君不屑的说道:“那你魏国与汉国,往上几十年,还都是在大汉治下呢!怎现在还要打生打死?”
这蛮夷反驳一声,便是将能说会道的司马懿都说住了。
“罢!大王不在乎賨人,难道不怕,在那刘公嗣收拾了賨人之后,转过头来收拾你吗?大王手下蛮兵,可挡得住汉人的精兵精甲?”
司马懿这句话一出,廪君的表情果然变得难看起来了。
默然良久,廪君这才说道:“我等安能反蜀乎?蜀道险阻,易守难攻;且汉国有精兵良将,非止一巴郡之地可图也。你这些言语,非吾利也。”
仅凭只言片语,要我廪君蛮出兵?
这绝不可能!
“君王者,非但求一地一民,当思立万世之业。今大王暂失巴郡,蜀汉猖獗,然中原大地,皆我魏土。君当思立功名,以遗子孙,此番出兵,便是最好的机会!”
怕汉国?
怕什么怕?
在你背后,有我魏国撑着呢!
廪君不以为然,说道:“我倒是想出兵,然诸部族皆畏蜀兵之势,犹豫不决,为之奈何?”
不是我不想出兵,而是其中有人害怕出兵。
我也没办法啊!
司马懿冷笑一声,说道:“大王派兵劫掠商道,仅此一条,那刘公嗣便不会放过你,而且,我听闻那汉太子曾遣使过来,不知道他的条件,大王可答应了?”
那刘禅小儿的条件?
哼!
廪君当即冷哼一声,鼻孔之中更是喷出一股热气出来。
“刘禅小儿口出狂言,我已经驱逐其使。”
不袭击商队,出一万精壮,为汉军仆从,再编户齐民五万人,令吾子入成都为质.
这些条件太过分了。
呵呵。
说好听封我为王。
但我这个王,还需要你来封?
若是答应了这些要求,那我廪君还是廪君蛮的君主?
那不成了汉人奴隶了?
简直是岂有此理!
“汉太子派遣使者过来,所谓之先礼后兵,大王没有答应他的条件,他便已经是有了出兵的借口了:蛮夷不驯服,王师以伐之。不出两三月,其必会发兵过来,届时.说不定大王项上人头不保。”
廪君面色阴沉,嘴却还是硬的。
“有何惧哉?我部在深山之中,我倒是不信了,打不过还躲不过?他刘禅的汉军,当真是天兵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