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下拜见殿下。”
刘禅提前派遣使者入城,南阳太守东里衮知晓刘禅到来之后,连忙带着宛城内的属官,出城来迎接刘禅。
“臣等拜见殿下。”
看着前面跪伏人群甚至排到城里去了,刘禅对宛城属官对自己的态度,自然也是清楚了。
他刘禅,在宛城属官中,还是颇有威望、颇得人心的。
“都起来罢。”
刘禅上前将东里衮搀扶起来,然后对着东里衮身后的属官说道。
“殿下,宛城中的情况...”
东里衮面色严峻,居然在城外便要与刘禅交接事宜。
“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还是先入城中罢,为我麾下士卒准备些粮肉,他们连日奔波,体力消耗太大,需要好好的补一补。”
“殿下放心。”
东里衮马上应诺。
“我自会吩咐人去做,城中已备酒席,殿下,请。”
刘禅点了点头,便带着身后诸将幕僚,缓步走入宛城。
与他离开的时候,宛城并没有多少变化。
当然...
城中的景象没有变化,但人心却与他离去之时不同了。
他在宛城的时候,挫败魏军攻势,更是将徐晃引入城中,当场将其斩杀,在他刘禅离开宛城的时候,城中士卒眼中带着怡然自得之色。
毕竟打了胜仗。
而如今,守城士卒眼中,多是带着一丝丝担忧之色,大多数人,眉头都不自觉的微微皱起来。
看来...
关羽深陷颍川,对军中士气,还是有打击的。
不过...
现在我刘公嗣来了,这士气自然是要提振起来了!
刘禅心中思量着方法,而在这个思考的时间内,宛城府衙大堂便已经到了。
“殿下请。”
刘禅坐在主位之上,其余人等,分列其次。
张苞、关兴、庞德等人坐定下来,也不客气,直接抓起身前肉食,便啃食起来了。
连日急行军,吃饭都是对付过来的,如今见到这一桌子的美酒美食,这不好好享受一番?
“喝一杯酒即可,不可贪杯!”
战前喝酒,容易误事。
不过在这个时候,适量喝上一杯,倒也无事。
“诺!”
堂下诸将纷纷领命。
“殿下。”
东里衮看向刘禅,说道:“宛城现如今只有精卒三千,临时招募的乡勇三千人,合计六千人,粮草方面,够一万人两个月的用度。”
大部分的粮草,都被运送到颍川去了。
还能剩些粮草,还是他东里衮在南阳郡吃得开,毕竟是郡守,手下各郡县的士族官吏,都是要卖他一个面子的。
这几日他拼命筹集粮草,总算是筹集到够大军用度的数量了。
刘禅轻轻点头。
“郡守做得很好,此番若能击败曹贼,你的功劳,我不会忘记的。”
稳住后方,筹集粮草,招募新卒。
东里衮这个郡守,已经是做得非常称职了。
加之方才前来迎接他的宛城属官人数众多。
显然...
城中属官的心,也被他团结到刘禅身边了。
这是一个干吏!
“都是属下份内之事,何以记功。”
之前刘禅能饶他一命,东里衮心中便心生感激了。
加之有宗子卿这个忠臣的榜样在,宗子卿立功之后,得到的赏赐,得到的重用,无疑在每日都鞭策着他。
我也可以做忠臣!
我也要得到殿下的信重!
争做殿下狗,汪汪汪~
“是你的,我不会少了的,你放心。”
赏罚分明,刘禅一向是对事不对人。
之前东里衮忠诚度不够,好几次差点坏事。
但看在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上,饶了他一命。
君择臣,臣择君。
有异心也是很正常的。
如今能够诚心实意的为他刘禅做事,他都可以既往不咎!
之后能立功劳,他自然也不会区别对待。
“城中军械,军马还剩有多少?”
东里衮当即答道:“攻城器具,基本上都被带到颍川去了,剩下来的都是守城用具,箭矢有十万支,火油等物若干,军马的话,只有一百多匹而已。”
前方打仗,战马自然也是被带过去了。
剩下来的这一百多匹战马,也只是留下来做信使用的。
多是些驽马。
刘禅轻轻点头。
“守城器具不必再打造了,多打几副甲胄罢。”
守城?
魏军到不了宛城来。
若是能到宛城来,那也说明宛城守不住了。
将战线推到堵阳以外!
败敌于境外!
这南阳郡方才开始屯田,兴修水利,百姓也方才从山中归来耕种。
不可因战事一起,便使多日辛劳付之一炬。
“诺!”
东里衮自然也是明白刘禅的意思。
“前方军情如何了?”
搞清楚了宛城内外的详细情报,刘禅心中也有了一个底。
“前将军陷于叶县,杨奔率六千无当飞军冲入叶县解围,短时间内,叶县应当无忧,阿会喃率三千骑军到堵阳,昨日与虎豹骑交锋,大败而归。”
哦?
虎豹骑?
一听到大败而归,堂下一心干饭的诸将一时间都停止进食了。
“殿下,三千骑军乃我军机动主力,不可有失,今已大败,不知还剩多少。还是让我去做这先锋罢。”
张苞早就想做大军先锋了。
只不过阿会喃在江陵立有功勋,他方从南中归来,只得看着这先锋之位被阿会喃抢去了。
现在阿会喃打了败仗,那这先锋之位,可以给我来做了!
能者居之!
若我张苞去做这骑军先锋,便是遇到虎豹骑,我也不会败!
刘禅轻轻摇头,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岂能因一败而大加责罚?”
被刘禅瞪了一眼,张苞讪讪笑了一声,赶忙把头低下去,不敢与刘禅直视了。
他是仗着成都自家妹子在,加上阿会喃乃是蛮将,他为殿下大舅子,又是元从,得一先锋之位,不难罢?
但看殿下的神情。
那还是算了。
张苞果断选择从心。
“魏军兵马多少,这情报可探清楚了?”
东里衮摇了摇头,说道:“前去探查情报的探报,基本上都有去无回,被虎豹骑当场拦截,以臣下估计,魏军如今,至少有五万人。”
五万人...
这还是至少的数据。
有可能更多!
毕竟曹操占据中原之地,人力物力,非他所能比拟的。
“情报不通,如何为战?”
虎豹骑?
不将这支魏军精锐骑军消灭了,这在战场上,直接陷入被动局面了。
成聋子,瞎子了。
正在刘禅思索着要如何才能击败虎豹骑的时候,堂外走入一名传令士卒。
“启禀殿下,无当飞军军使求见!”
阿会喃?
张苞低着的头顿时抬起来了。
“宣他进堂来!”
“诺!”
未久,身着甲胄的阿会喃,很快便走入堂中了。
“罪将阿会喃,拜见殿下,出师不利,冒进轻敌,以致大败,还请殿下责罚!”
阿会喃身上甲胄还残留着血污,脸上满是憔悴之色,当然...
除了憔悴之色之外,更多的,还是惭愧之色。
无颜再见殿下啊!
我阿会喃,有负殿下信重!
阿会喃半跪在地,头深深的埋在胸口上。
“胜败乃兵家常事,何须自责?起来罢。”
“是。”
阿会喃低着头起身,却还是不敢与刘禅直视。
“不过一败耳,何至于如此?窝窝囊囊,岂能为将?若是不愿做先锋,自然有人愿意做!”
在一边的张苞关兴,心中不禁露出希冀之色出来。
难道...
殿下要免了他的先锋之职?
被刘禅训斥一声,加之张苞关兴在一边虎视眈眈,阿会喃马上将头抬起来了。
他心中明白,再如此下去,怕这先锋之位,真要被撸掉了。
这次打了败仗,下次打回来,那还算是立功。
若是打了败仗被撸下来,那不仅不立功,反而有罪!
“末将当然是愿做先锋,只是这虎豹骑...”
“才打了一次,便怕了那魏军虎豹骑?伱的胆略去了何处?”
刘禅眉头微皱。
“非是末将怕了虎豹骑,只是三千骑军都不是他一千虎豹骑的对手,末将实在不知该如何打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