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快头目踉踉跄跄地原地转几个圈,刚刚站定,脸上又挨了一巴掌。
不得已之中,他又踉踉跄跄地转起圈来。
刚刚站定,脸上再次挨了一巴掌。
这一回,他转完圈之后再也站不住了,一下子墩在地上,屁股墩得生疼。
“你、你——”他一只手捂着屁股,另一只手指着小尛子,神情既恼怒又痛苦。
“你什么,老子压根没戳你一指头,是你自己摔倒的!”小尛子怼道。
“哎,你们看到他打我没有?”捕快头目扭头问自己的同僚。
同僚们纷纷摇头,其中一人说道:“头儿,确实是你自己摔倒的,人家没动手!”
啊,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有人扇了老子三个大巴掌,最后把老子扇在地上了呀!莫非这里有鬼,那鬼又偏偏喜欢戏弄老子?
或者,这个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小子有些诡异的道道?
据那童家公子所说,这个小子一把将他从马上拽下来,又一阵风似的骑上马走了。这样的身手,绝对是个练家子呀。若是一般的练家子倒也罢了,假如是不一般的练家子——
想到这里,捕快头目立时有些头大。
在他看来,这里围着这么多人,不可能单单是他自己闹鬼,要闹也应该大家一起闹。而别人没闹鬼可他却偏偏闹鬼了,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不是真的闹鬼,而是自己被人家施展高超的特异手段教训了。如果自己再不幡然悔悟,一条小命就极有可能交代在这里。
童家给的钱固然不少,可是没命花一切都是白搭。
想到这里,捕快头目当即爬起来,换上一副笑脸,对小尛子说道:“嗯,你所说的话,我适才有所考虑,认为颇有道理。那童家的公子一向放纵不羁,若是真的纵马踩踏你,那就是他故意杀人。你放心,我们这就回去重新调查,一定还你一个大大的公道!”
他这一番话,就算是给这个案子定谳、不会再找小尛子的麻烦了。
说罢,带领一班人仓皇离去。
对捕快头目来说,仓皇离去之后还有许多烧脑的事情要处理,因为童家财大气粗,为了发泄自家公子受辱的怒气,不止花钱打点了他们这些捕快,还打点了负责断案的推官甚至掌管牢狱的典史,意在抓获凶手之后千方百计将他弄死。
回去之后,捕快头目需要花费心思极力说服那些人,好让他们不再催办此事,不然的话这件事便没法销缴。
更为要命的是,此次出来抓小尛子,在场的有童家的家丁,人家亲眼看到了他的不作为,看到了他面对凶手的时候不但不抓反而主动退缩。家丁们如果如实向童百万禀报,必定会引发童百万的雷霆之怒。那童百万又一向跟城主交好,倘若去城主那里告他的状,那他的捕快生涯就很可能到头了。
所以,他必须用自己所受的童家的钱反过来打点这些跟着他来的童家的家丁,并且辅之以威吓,好让他们闭嘴。
用童家的钱财打点童家的家丁,不仅是钱财得而复失的问题,而且是一件丢面子的事情,弄得他心里很是窝火。
然而,面对小尛子这样的煞星,不如此又能如何呢?
不如意事常**,可与人言无二三,唉!
捕快头目顾自唉声叹气,小尛子却浑身轻松,跟身边的乡民道过别,就要上马离开。
其中一个老汉拽住他的马缰绳,说道:“大人,我们得能见到你,实在是莫大的荣幸,心中高兴得很。可是,直到现在,我们都不知道大人的名讳,未免感到些许遗憾。大人可否将自己的名姓相告,以便我们在家里摆设香案、晨昏叩拜?”
小尛子见老汉态度挚诚,不忍拂了他的心意,于是说道:“大爷,我是晚辈,怎可让您摆设香案晨昏叩拜?折煞我了!咱们既然相识,那肯定是缘分。我叫章轩,说不定以后还能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