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又考不过那些江西才子,国子监选官之路又难上加难,他们在这国子监半点希望都看不到,不过是耗费青春蹉跎岁月罢了。”
“等到他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屡试不中,等到他们幡然醒悟的时候,他们非但不会因为祭酒大人对他们的优待而感恩戴德,反倒是会因这优待而对祭酒大人恨之入骨!”
“如果您这位祭酒大人对他们稍微严苛一些,严厉督促他们进学治学,他们或许能够高中,又或许能够选官,反正不至于最后沦为一个一事无成的落魄秀才,耗费大半辈子时光在这国子监里面!”
“祭酒大人,这些学子不远万里地来这国子监求学,要的不是安逸太平啊!他们要的是科考高中,要的是仕途之路,要的是锦绣前程啊!”
“您从一开始,就已经做错了!”
胡俨怔怔地看着李弘壁,脸色逐渐变得苍白了起来。
其实他一直也很纳闷,为何国子监到了他手中,却逐渐开始走下坡路了。
哪怕是因为太祖高皇帝制定的严苛历事制度,可洪武年间科举后的头两次大考,国子监监生取得了优异成绩,比如洪武二十四年的科考国子监再创佳绩,会试考中者三十一人,国子监占十一人,在殿试中,国子监的学生占据前三!
结果到了现在,国子监大部分学子连会试都不敢参加,似乎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更别提中榜之人了,那更是寥寥无几!
一想到这儿,胡俨脸色苍白如纸。
他好像真的错了!
这可是坏了这些学子的前程啊!
“弘壁,你想怎么做?老夫全力支持你!”
胡俨想通了这其中的关窍,也是发了狠,决定彻底放权给李弘壁。
毕竟他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而李弘壁的乡试成绩就摆在眼前,他无疑是能够力挽狂澜之人!
李弘壁目光幽深地下令道:“自即日起,恢复宋讷的国子监规,至少在会试大考结束之前,必须要严格遵循!”
“此外,召集国子监所有先生学子,就在太祖高皇帝的圣谕之前,我要训话!”
听到这话,胡俨忍不住身子一颤。
洪武年间宋讷积劳成疾病死任上,他死后国子监的风纪又有所下降,太祖高皇帝欣赏的“师道尊严”又慢慢朝着“师道废弛”的方向堕落。
为此太祖高皇帝忧心不已,亲自制定学规,然而国家好吃好喝养着的国子监学生并没有听从太祖高皇帝的教诲,或者是警告,有学生还带头闹事,搞出了学潮。
以致于太祖高皇帝勃然大怒,直接下令将闹事的学生头头“枭首示众”,并且下了一封圣谕,提醒读书人要尊师重道,要遵守学规,重申“抗拒不服,撒泼皮,违犯学规”的,该凌迟的凌迟,枭首的枭首、流放的流放、充军的充军。
他的这道圣谕,如今成了国子监的“校训”,保存至今。
胡俨内心有些不忍,张了张口还想说些什么。
但李弘壁一句话就把他给堵死了。
“祭酒大人,是学子的前程重要,还是一时安逸重要,祭酒大人要拎清啊!”
“一时宽仁,只会贻害无穷!”
胡俨闻言再次陷入了沉思,最终长叹了一声。
“罢了罢了,就按你说的办!”
“老夫这就让越彬去准备!”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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