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
陈牧立足原地,脚底那凭空断成两半的船,仍然稳如泰山般悬浮在江流之上,不曾下沉,但另一半船体就伴随着巨大的动静,以及一片惊骇的呼喊声,向着江水中倾覆。
刘管事一脸震骇的神色,惊吓的向后连退两步,一下子摔在地上,看着旁边滚滚江水,惊恐失措的往一侧翻滚。
五脏境高手?!
还是……
他虽然不通武艺,但他哥哥好歹是一尊锻骨境强者,统辖船帮数百人,乃附近一霸,但他哥哥可远做不到这般,随手一挥就能将一艘货船从中央整齐截断!
不管哪一种,眼前的人显然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存在,此时额头已满是冷汗,一张脸更是苦着道:“这,这位大人,您就饶了小的吧……”
眼前这人怕是要去找铁手团麻烦的,但铁手团可也不是等闲,他可太清楚其恐怖了,何况今天还是铁手团大人物的寿辰,要是知道是他指了路,引人去闹事,事后他就算是船帮管事,恐怕也要被铁手团扒皮抽筋。
“看来你是知道了,说吧,或者死。”
陈牧目光轻淡的道,同时随手一指点出,一缕无形气劲贯穿船舱。
刘管事眼看着自己脖颈旁边不到一寸的地方,整个船舱被再次击穿,一张胖脸吓得全无血色,汗水浸透衣衫,最终还是颤颤巍巍的道:“在……就在……”
……
乌江中游。
一处被乌江江水横跨而过的湖泊,位于湖泊的中心处,但见一艘巨大的楼船耸立,船体足有百余米之长,上下数层之高,就这么停泊在江心。
楼船附近还有其他一些小船,皆停靠在楼船边缘不远处。
此刻。
楼船那宽阔的甲板上,但见人影攒动,却是十分热闹,摆着许多桌席,一个个胖瘦不一,高矮不同的人物各自落座,俱都是乌江沿岸一带大小船帮的首脑人物。
其中也包括有刘管事的大哥刘滨,也落座在靠近角落的一桌,此时正与邻桌的一人说着话:“听说王兄伱那里,近日弄了一批姿色不错的姑娘,各个堪比花楼头牌?”
“哈哈哈,哪有那么夸张,瞎传的罢了,只是东乡那边遭了灾,顺便弄来一些端茶递水罢了,刘老弟有意的话,过几日给刘老弟送去一些,也叫她们好好侍奉老弟一二。”
“那老弟我可就不客气了。”
刘滨笑呵呵的说道。
正当几人闲谈时,就见楼船里忽然有人走了出来,各个身形各异,迈步之间俱有无形的气势和威压蔓延开来,令场中很快就安静下来。
“来了……”
刘滨此时也是收敛笑容,神情变得紧张郑重起来。
这几位俱都是往日里打交道的铁手团堂主,据他所知每一位都是五脏境的高手,与他这种锻骨境根本不是一个层次,在这些人面前更是不敢有丝毫不敬。
今日过来本以为是铁手团某位堂主的寿辰,结果来了之后才知道,是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铁手团团主的寿辰,他此前还从未见过那位团主,只知道对方疑似六腑境高人,并且在六腑境中都非一般人物,传闻其几乎能接近风云榜!
这种存在对他来说那是绝对仰视的大人物了,几乎就是顶天的存在。
也正是这等大人物,方能轻易统辖乌江沿岸上千里江境,数十个大大小小的船帮,包括县府、郡府乃至州府那边的官差,都不敢过问铁手团的事。
在一片寂静中。
就见一道头发半黑半白的男人,在多位铁手团堂主的簇拥下缓步走来,面容沧桑而威严,来到甲板上后,便将目光掠过落座的众多船帮老大,语气轻缓的道:
“诸位不必紧张,你们帮着统辖这乌江流域,多少也有十年了,今天是老夫的寿辰,既是宴请诸位,也是要借此机会,与诸位再谈一谈这乌江流域后续的抽成。”
诸如刘滨等诸多帮派首脑,此时一阵面面相觑之下,很快有人说道:“不敢,不敢,本来都是有着团主大人,才有咱们一口饭吃,团主大人吩咐一声,咱们自当照办。”
其他人皆出声附和,但心底却都暗自发苦。
铁手团团主寿辰亲自现身,显然不可能只是为了庆寿,一提乌沙生意后续的抽成,就知道又是要钱来了,但在场谁人敢真去和铁手团商量。
被铁手团多盘剥一些,他们也只能回去之后,再想办法从下面多捞些弥补了。
铁手团团主见状,淡笑道:“好,诸位这么说了,那也就简单些,往后乌沙生意的抽成,再上调一成,诸位应当没什么意见?”
刘滨等众人一阵面面相觑。
到底是铁手团团主,亲自现身,一开口就是一成。
但此时此刻,哪怕是那些大船帮的帮主,一些五脏境的人物,这会儿也不敢吭声,一个个都默不作声,全场皆是一片安寂。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轻淡的声音传来。
“一成少了些,倒不如你铁手团将乌沙生意本利全收,也好早些凑起一副金棺材,早日躺了进去,也便省了事。”
这个声音一出,场中众多船帮帮主乃至铁手团诸多堂主皆是脸色一变。
“谁?!”
有堂主立刻冷喝一声。
铁手团的团主也是脸色一下子阴翳下来,回转过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只见。
位于楼船的舱顶,一道人影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看上去是个中年人外貌,穿着一件看起来十分朴素的长衫,气息陌生。
“阁下是……”
铁手团的团主此时沉着脸,凝视着船舱上方的人影,样貌是完全陌生,毫无任何印象,周身气息更是晦暗不明,甚至感知不出深浅。
船舱上的人影正是略微变化了些皮肉外貌的陈牧,此时负手而立,平淡的道:“铁手团这些年也搜刮了不少资财,俱都交出来,给你等留个全尸。”
“狂妄!”
“放肆!”
几名铁手团堂主见状,尽皆面露怒色,其中一人更按捺不住,冲着陈牧一刀挥出,但见一束刀光横贯而去,就扫向船舱舱顶的陈牧,要将陈牧横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