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的传送登舰任务或许对其他阿斯塔特来说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难度的,比如如何突入船体不被发现、如何在船内地形孤身应对数以万计的敌人,但对拥有如今躯壳的黑骑士来说,无疑是在任何时候都易如反掌。
他其实本还有另一个更加符合正常思路的选项,即他可以立即去找到任何一个最近的终端,并利用自己的机体和军械库为他提供的多功能生物芯片中的专用机械废码攻击芯片进行模式切换,直接入侵、瘫痪并控制这条船的所有联网系统和那个带有明显亚空间性质的机魂。
——真是可笑!如果这条船的机魂内有着如此明显的亚空间污染不曾驱散,却会因为“没人看出来哪里不对”这样的理由,在其上认真地继续构建她的新躯体的话,那西吉斯蒙德只能认为在当今这种程度的与这种对嬗变的媾和可能已是在帝国中随处可见了。
但黑骑士的主要愤怒并非因此而生,而是因他重获新生的、宝贵的、天真美好的父亲的“眼睛”和“心灵”被这艘船上所发生的一切玷污的这个事实而生。
玛格纳·多恩的片刻宕机与他宕机前发送给他的扫描内容不可避免地,令西吉斯蒙德感到他如今本已应该不会被凡俗的愤怒所啃啮的理智又在反过来催动他的主反应堆和机械心脏,加大他所有武器的输出功率。
所以现在西吉斯蒙德雷厉风行地走在这条船的主干道上,一边用他永不过热的相位等离子枪把所有敢于瞄准他的自动防御武器变成一堆融化的金属液体、把竟敢对他射击的任何活物活生生裂解为最基本的物质粒子;一边挥舞着他那闪耀着暗金色闪电的黑色大剑,其上的力场只需十分之一個眨眼就能把一个或者多个所有敢于朝他扑来或者挡在他路上的任何东西如砍瓜切菜般一分为二,并将剩下的部分飞速化为灰烬。
无情火焰号这位年岁不小的战斗女士现在正在入侵的黑骑士的一面机械视野中毫无办法地尖叫,就仿佛她是个被一只利卡特(注1)跳到了背上的倒霉凡人一样——同时在她的所有舰内频道和任何显示器面板、数据板、或者交互界面上用不断来回滚动的一连串重复的代码表达她内心的恐慌,这反过来甚至还增加了一部分防守者的防御难度。
但没有区别,一个自动炮塔和一百个自动炮塔在西吉斯蒙德的相位等离子枪和爆燃焚灭炮面前唯一的区别只是一百个可能需要多一点时间射击,而他的单体原子护盾让任何敌人的攻击都无法对他造成困扰或者损害。
很快,在留下一路甚至连血液因为被蒸发和变成灰烬而变得几乎没有了的(一位大能还抽空对此发出了不满的震怒咆哮,而另一位也发出了一些不赞同的嘟哝)破碎残肢断臂形成的厚厚垒墙后,就算是在再多金钱与再多契约的驱使下,除了机械教的那些机兵之外,已经没有任何还有自由意志的存在敢于挡在他前进的道路之前。
这位高效、愤怒却愈发冷酷的异端收割者在无情火焰号机魂的持续尖叫中用稳定如一的动作融开或者劈开了他遇到的所有门和不够直的墙壁、暗室、密封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