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玛格纳·多恩感到十分疲惫的时候,他会披上那条破旧的毛纺长袍,再在外面罩着那件灰色的披风,找个地方窝着躺一会儿——这主要是因为他的疲惫是来自精神上的那种,并非**上的。
即使是机械之灵也会感到疲惫,这是玛格纳·多恩在佩图拉博的工作台上第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从未曾想到过的可能。
或许也和这个轻盈自由的机魂如今却被困在血肉之躯中有关吧——即使是罗格·多恩的血肉之躯也还是血肉之躯。
在这么多次的萨特奈恩城墙之战中,玛格纳·多恩已经看到了足够多、也学到了太多,以至于他现在整个人也肉眼可见地忧愁起来。
这个时候,圣殿武士之首的悉心陪伴又显得尤为可贵了。
在玛格纳忘记人类是需要按时吃饭以至于一直在忍受困扰他内脏的奇怪感觉的时候他会出现,在那之后年轻的机魂就再也没有胃痛过。
在玛格纳需要应付更多麻烦的敌人的时候他也会及时出现,每一次都用他可怕的武艺横扫全场,只要玛格纳出现在什么地方,那地方最强大的精英敌人会就被他优秀的子嗣摧枯拉朽般地消灭。
以至于后来圣吉列斯开始开玩笑说“兄弟,你的这個儿子也实在是太过优秀了,以至于我都开始怀疑他是否是父亲留给我们的一份天赐礼物,你知道吗?现在他们——那些依旧在奋战的人都开始怎么称呼他?”
玛格纳从多恩的白发下抬起眼睛问询地注视着金发的大天使,天使的金甲上犹自留着刀剑加身的痕迹,“他们现在怎么称呼他?”
“帝皇冠军。”大天使用一种几乎轻快过头的声调说,“他们称呼他为帝皇的冠军。”
玛格纳看到他雪白但有些残破了的羽翼违背主人意志地微不可察地拱起和聚拢过来。
“哦。”他疲倦地说道,“那不适合他。这个本来是我的称呼和责任吧。”
话音落下的时候,指挥所中靠近他们的那些空气都瞬间有些凝滞了,人们屏住呼吸,尽管没有敢停下手中的工作,有几个人在吞咽口水。
“是这样。”圣吉列斯看起来对“多恩”如此直白的回答有些无措,他稍稍举起手,似乎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阻止他兄弟看起来已经快要维持不住克制与平静的表情。
“但我想那只是人们互相传说着这么说……”
“休想。”
“对不起——罗格,你说什么?”
“我说,休想。”金甲的泰拉指挥官霍然起身,丢开身上遮盖的灰色斗篷,“我他——受够了!!!!谁————就谁管吧!!!!他又不是我————!!!!!让那群该——的谁都看不起的金————从他们那个————里给我滚出来!!!然后我要炸了————再飞上去搞定————狗屎玩意儿————再回来把——和——还有——和——都挂到永远的——上!!!!”
他挥舞着双手,在自己兄弟的惊讶目光中和所有人惊恐的视线里终于忍无可忍地咆哮起来。
“谁他——都别想用任何理由从我手里拿走我的西吉斯蒙德然后告诉我的孩子一些仿佛很有道理的话什么他必须成为工具!!成为工具从来就不是一个给孩子的唯一选项!!懂吗?!任何!人!或者!神!都!不行!如果有人他——的想要这么做就让他亲!自!站到我面前来和我说!”
他喘了一口气,在所有人认为他终于疯狂了的窃窃私语和注视中对着他们眯起那对熊熊燃烧的冰块一般的眼睛,“假如做不到,就别想用一些只对有道德和守规则的人才有用的大义来使我让步,那是我的孩子,不要逼他成长起来为了取代我,这才是会让无生之物狂喜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