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重的陶钢包裹着高大的战士们并肩走在山阵要塞古老而华丽的哥特式拱廊中,莱山德与加拉顿一时都未说话。
莱山德能感觉到,身旁加拉顿对他的怀疑程度几乎要不加掩饰,具体表现为过去的五分钟内加拉顿的传感器已经自以为不动声色地扫描了他五次(但莱山德被升级过的装甲每次都跳出了询问是否对加拉顿发射消音消光式焚化……日冕什么?的弹窗讯息),但还未促使他动手的原因可能是因为证据依旧的不足和莱山德过往那实在过于忠诚的履历。
所以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首先,这套战甲不可能有问题,因为连莱山德自己都挑不出军械库新涂装的毛病,因为要面对什么都会有据可查的马库拉格人的原因,他们甚至一丝不苟地把他铁光环上原本那句箴言都一笔一笔按样式复原了。
其次,莱山德很确定自己的容貌与这个时点的自己相比没有问题,充其量可能稍微显得年长一点点?多了点疤?但脸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新疤痕……
哦,等等,见鬼,该死,多恩的手啊!难道是因为那个?
莱山德突然想起他此刻的发型——他的发型被按照某人的喜好改过了!现在他的发型看起来非常……只能说,幸好至少加拉顿的发型也是有着满头秀发的。
所以这应当也不是很大的问题罢?
不过是多了一点点头发而已,他又没有留长发也没有把头发编成辫子,对吧?
难道真的是还有个自己在这里?但是如果是这样,同加拉顿一起出现的就不会只有三连长一个人,如果是对达纳特·莱山德的逮捕,那么这至少值得一個满编连队与神圣无畏的出现,更不要提年高德劭的沙德拉斯牧师与激昂的马科夫牧师兄弟都会出现了……
所以这种可能性存在,但不高。
两位连长的战靴踏过大理石地面,莱山德对这里无比熟悉,还有最后一个拐角,他们就会抵达英雄大厅了。
一想到要再次目睹并目送弗拉迪米尔·皮尤那从诺恩女王口中夺下的惨不忍睹的尸体,一股沉重的阴霾便笼罩在莱山德心头,暂时替代了其他纷乱的思绪。
加拉顿上前推开了大门,莱山德已经调整好了自己脸上的表情——他没有意识到光是这一点就已经能说明他到底改变了多少——踏进了英雄大厅,同时从记忆中调用出自己当时的发言内容,预备——
英雄大厅中的气氛一如他记忆中那般肃穆庄严,离地远到几乎模糊的穹顶上团队旗帜与荣誉旗帜一道在上升的热气流的作用下缓缓飘扬,人们果然都集合在这里,帝国之拳战团所有幸存的连长们。
他们均身着甲胄与披风,有些上面还残留着没有完全修复的作战痕迹,各自的武器与头盔都锁定在腰间。
莱山德从来没有意识到过那些熏香、蜡烛的烟气与智天使和机仆们的颂歌、祈祷声能如此乱人心神、使人产生幻觉。
因为,在中央的高台上,由德高望重的牧师洒着圣水祝福的,不正是弗拉迪米尔·皮尤吗?!虽然那是一台刚刚被唤醒的无畏,但是上面写的名字的确是他!
莱山德感到一股难以置信的眩晕与喜悦从脊柱中央涌入大脑。
皮尤,他们受人尊敬的,中流砥柱般令人安心的战团长,竟然并没有死于对泰伦虫群的突袭!
“……达纳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