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图拉博用他带着肉垫与绒毛的四足轻巧而丝滑地穿行在纵横曲折的古老街道上。
犹带夕阳温度的晚风从沙漠方向吹来,吹过未收起的三角遮阳棚,帆布猎猎作响。夜幕低垂,星光闪烁——除了佩图拉博无比熟悉的天穹之中,没有了那个永恒地盯着他的邪恶“眼睛”,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猩红而邪恶的光带。
犹如将天空切割而出的伤口一般,大裂隙无论从银河的哪个角度去看,都会在夜晚的天空之中成为如今最醒目的标识。
这会代表混沌的最终胜利,或那个窃据他不应有的位置许多年的兄弟比他更能干的子嗣完成自己的某个终极目标的前奏吗?
佩图拉博如今并不关心这些,这些不过是边境牧羊犬有关人类的大计划之中一些注定要被时光之流席卷而去的泥沙。
借着每次回归铁血号的间隙与铁血号上的帮助,天才的牧羊犬首先借助某个传说成功制造了一件迷你时间装置帮助再次加固自己在时间之河中的唯一存在——这件事是非常重要而且必须首先完成的,不做这种特殊锚定的结果可以看看某些自觉能够在时间河流的礁石上侥幸蹦跶的千子巫师——即使是没有发生任何事的时候,也无法在“现在”稳定自己的**,只能在他人眼中呈现出永恒模糊的多重时间中的自己的叠影。
而根据他跃迁这么多次的规律——其实实际的次数多于佩图拉博告诉拉弥赞恩的,因为其中还有些更麻烦的事件:他发现自己是过去的自己,随后从那里跳跃到各种时点上。佩图拉博出于各种原因地认为,没有必要让拉弥赞恩的脑瓜子变得更加复杂了。
他现在更关心自己这次跃迁前来的目标,迷你的圣基斯塔尔之钟除了加固他的存在之外,还能够一定程度上帮助他标记出本次跃迁可能的目标,以及在无数随机数值中尽量——只能是尽量,让他的跃出地点离那个目标近一些。
佩图拉博认为自己的这件创造物已经完全超越了此前和之后任何人的类似造物,即使是造出更大更金灿灿的那个的也不行!
这座大部分由砂岩与黏土建造的城市被筑基于一座平台型的丘陵之上,沙漠的沙砾常年被入城者们的鞋底带到这里,街道上铺设的泥土被黄沙与砾石取代,这种地面对于犬科生物的足垫来说很是合宜,他能感觉到沙子细小的颗粒从他的趾缝中滑过,漏下,被多少年经过的行人与车马磨得无比光滑的卵砾表面还带着微微的凉意。
他被磨损得很平的爪子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嚓嚓”声,狗向后收平耳朵,收紧尾巴,伏低身体并把自己融进街旁屋檐的阴影中——他的夜间视觉中出现了那个他打算追踪的疑似目标了。
在这个城市里以一只毛茸茸的犬科动物外型穿梭可不是什么非常愉快的旅行体验,尤其是太阳还未落下的时候,总是有小孩子试图靠近他。
这群叽叽喳喳带有令人听觉爆炸的尖叫的人类幼崽要么想去抓住他微微摇晃的蓬松大尾巴,要么想逮住他,又或者会有少女和妇人为他停留,从自己的提篮或者包袱中拿出奶酪与发酵面饼的碎块,试图让这只英俊的生物走过来从她们手中取食,好让她们趁机摸一摸它漂亮的白鬃毛或者头顶的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