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莱山德修士,这儿,坐下,这个位置我个人非常推荐。”
莱山德从魂游天外的状态中被唤醒之后发现,自己正站在一间不知道做什么用处的宽敞大厅内。
大厅里没有什么人,除了四散放置的桌椅,只在一堵墙上设有一些奇怪的壁龛,里面没有放圣像、祈祷书、战利品或者类似纪念品的东西,绝大多数都是空的,壁龛前还有一长排矮橱柜,莱山德评估了一下,认为这种橱柜作为掩体的高度相当不错,但强度明显不足,所以这里是?
而对面的活圣人尼拉伊朵阿正拉着自己在窗边两把舒适的椅子中一把上坐下,两把椅子中间还放着一张简洁但不失雅致的桌子。
“想喝点什么?”
莱山德发现自己不知道怎么回答,可能是他面孔上茫然的表情让年轻的活圣人立刻善解人意地明白了什么。
“啊,那就同我喝一样的吧,我想你也会喜欢它的。在这儿等我一会儿,我就回来。”
他转身朝着那排壁龛走去,而莱山德在全然的迷惑中开始环顾四周。
这里的墙壁被涂成了一种柔和的黄色,莱山德几乎没有在虚空舰艇的内部装饰上见过有人使用这么柔和的黄,既不是黄黑警戒条纹里的那种,也不是帝国之拳的那种,而是一种看多了会让人开始变得平静的浅黄色。
金色与白色的浮雕和描边以一种有节制的方式点缀着大厅,与壁龛墙壁相对的另一边,整面的墙壁上有着宽阔的舷窗与延展出去的平台,莱山德能看到这艘船正在接近星系外围的小行星带,中央的恒星在远处亮起微弱的白光,背景中的星星光谱闪烁着从红到紫再到不可见黑的光。
壁龛那里发出了一些动静,尼拉伊朵阿似乎做了什么操作,所以说那一堵墙壁里都是某种沉思者装置吗?
突然在耳边响起的是每一位为战团服务多年的战士都会很熟悉的伺服器活塞摩擦声、钢铁步行足的声音,它们和钷素机油排气管的味道一起让莱山德肌肉紧绷起来,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到——一台装饰得十分华丽的蔑视者无畏推开另一侧的大门走进了大厅,并正从他身边走过,径直朝壁龛方向走去。
见鬼了。
莱山德心想。
我怎么会觉得一台蔑视者无·畏走路的背影都看起来非常轻·盈·优·雅?我的认知……一定是出问题了吧。
他冷静地想,这也不奇怪,或许我在见到父亲后的某个时刻就已经彻底疯狂了,他的嘴角扯动了一下,疯子和背叛者还是挺搭配的不是吗?
尼拉伊朵阿似乎结束了在那边壁龛墙中的操作,正拿着两只杯子朝莱山德这里走来,他眼睁睁看着活圣人与那台蔑视者无畏打了个招呼,无畏甚至还灵活地抬起巨大的动力爪和他比比划划聊了几句天。
随后两“人”错身而过,活圣人回到了他们的桌边,放下杯子。
帕罗戈夫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嗯?莱山德修士,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吗?”
“您可否告知,那是……谁?”莱山德斟酌着开口,同时注意到尼拉伊朵阿拿来的杯子中是某种冒着热气的液体,颜色有些像某些蛮人或者封建世界中熬煮的浓郁药草,但闻起来意外是苦涩中带着烟熏的奇怪甜美和奶油的味道。
“啊,那是新近才被洪索大师唤醒的萨德长者,”帕罗戈夫若有所思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神色有些奇怪,莱山德不安地询问是否自己问错了什么,而白发的药剂师学徒只是侧了侧头,“没什么,不过现在他的编制还在第十连,应当很快就会被调走。在以前我曾经……与他很熟悉,我感觉他最近被唤醒之后脾气变了不少。”